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远路无轻担”。
这句话告诉你,无论肩膀还是手臂,该酸还得酸。
两百斤扛着走十几里山路,那都是英雄圣人的做派。
现实当中,就算你抱着九十斤的一个姑娘,而且她美貌迷人,山路对你,仍然会是一个可怕的灾难。
陈小幻在徐咏之手上越来越重。
少华山倒是没有华山那么险,但是陈抟的道观,也确实修在了一个不容易上去的地方。
当神仙其实非常难。
神仙们都喜欢说一句话,叫做“经不可以轻传,也不可以轻取。”
哔格满满。
其实没那么深奥,你就算是神仙,也会有邻居。
邻居麻烦你点儿事,你要不要帮忙?
如果你有求必应,很快就没有“清修”的时间了,最后就是你变成了同仁医院,号都挂到了一年之后。
如果你硬着心肠,说“老夫不管凡间的事”,那就麻烦了。
群众就会骂着街离开,说你心肠刚硬。
最后你只好让自己特别不方便,住在山顶、岛上、洞里,甚至地下。
大家都说,高人脾气古怪。
其实还不是为了躲各种各样的邻里关系。
徐咏之还想着让霍一尊抱一会儿陈小幻,但霍一尊走到半山腰就已经变得睡意满满。
等到“先睡是福”的那个山门的时候,霍一尊就已经鼾声如雷。
“你们继续走,我在这里等你们……”
霍一尊睡着了。
段美美和徐咏之都撑到了祖师堂的门外。
这个祖师堂,和别家道观形状的不同,而是一个石头屋,看起来有点像个墓穴。
陈抟老祖就在石头屋里等着他们。
旁边陪坐着两个道士,徐咏之都认识。
一个正是自己师父龙虎山二道长张欢,另一个是自己的师娘唐琳,两口子一左一右,陪着陈抟老祖聊天。
“哦,俩孩子来了!”老头儿笑呵呵的,看着徐咏之进来。
老头不像大多数的老道一样,又干又瘦;也不像张道爷和张悲师伯那样仙风道骨。
满脸红光,气色很好,但是你要说威严,他也没有。
就像是一个延迟了退休,刚刚退下来的老爷子一样。
你总感觉他背着手在街上乱转,随时就会在街头批评青少年。
徐咏之赶紧跪下,给陈抟磕头。
“徐矜给祖师爷磕头。”
师娘的师父,这也得叫祖师爷,不能叫师姥爷、师外公。
师门这块,没有所谓的娘家亲戚。
方世玉要管母亲的师兄叫师伯,杨过也要管李莫愁叫师伯,没有“师舅”“师姥爷”这样的称呼。
徐咏之给祖师爷磕完头,又给师父和师娘磕头,我们的徐公子,一直都是一个很懂礼貌的青年。
“起来吧,孩子。这半年你受罪了。”陈抟老祖笑着说。
张欢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两口子从来没说过徐咏之的事,之前带来徐小朵上山,也就跟陈抟说是老友的女儿,被奸人所害,陈抟也没有多问。
但是今天一早,陈抟把俩人叫起来,说有孩子上山了,你俩得见见。
看来陈抟老祖知道一切过去的事!
“祖师爷!”徐咏之突然泪如雨下。
老头其实啥也没说,但是徐咏之一下子就碰到了他的那种怜惜、体谅和慈悲。
“好了,好了,没事了。”陈抟安慰徐咏之,“先把你抱着的姑娘放在那边的石床上。”
“和你同来的女孩子,伤得比较厉害,上前来,让老头儿摸摸。”陈抟说。
“老爷子,这……不好吧。”段美美一脸尴尬,这老头什么都敢说。
“摸摸脑袋,坏不了的。”陈抟说。
段美美走过去跪坐在蒲团上。
陈抟一伸手就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些事不是你的错,明白了么?”
一霎时,段美美脑海中的纠结、折磨,都已经解开了。
“谢谢仙长!”段美美流着泪说。
“祖师爷,您知一切过去事,是吗?”徐咏之问。
“不确切,我知道大多数的过去事,和一部分未来事。”陈抟说。
“一部分未来事?”徐咏之问。
“你这个孩子对我的胃口,我就来跟你说说当神仙的原理吧。”陈抟老祖说。
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这就算是不传秘法了。
但是徐咏之有点犹豫。
“哈哈哈,成仙秘法不听,想要救这个小妞,我知道你的担心,没事,她死不了,一会儿我自会救她。”陈抟笑呵呵的。
徐咏之拜倒在地。
每句话都能说到别人心里,万事好像都瞒不了他,这就是神仙吧。
“矜儿,出来,”陈抟踱步出了石头屋,“你们也可以来。”
唐琳吃了一惊,要知道,陈抟老祖几乎不会跟人这么亲切,对一个后辈这么称呼,可见徐咏之有仙缘了。
大家走到石屋后面,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洞。
走进石洞,陈抟袖子一挥,把石壁上的火把点着。
二百个人,在洞中酣睡着。
“他们……”段美美看见这么多人躺着,有点害怕。
“只是睡着了。”张欢解释说。
“矜儿,过去见见你妹妹。”陈抟老祖一脸慈爱。
徐咏之过去,看见一张石床上,小朵正在酣睡,这孩子比半年前长高了些,徐咏之看见妹妹,真是悲喜交加。
“她心里的很多怨念,要靠睡眠来化解。”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