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点点头,将她横抱起,放回床上。
“既然如此,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明知道我痛不欲生,却连一丝机会也不给我?!”她一把抱住他,用力咬住他的右肩,他紧皱着眉,任由她的牙齿嵌进皮肉,肩头渗出血来,她仍未松口,泪水涌出眼眶,她慢慢松开,紧捂着腹部低声哀嚎。
他的眸中毫无光彩,灰色的双瞳如她的发丝一般毫无生气。
“杞萝,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杀我,我不会还手的,我曾经向你保证过此生绝不会伤害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她剧烈喘息着,抬眼瞟向他,他一双俊美的双眸闪着星光,眼眶也是红红的。他捧起她湿濡的脸颊亲吻了一下,手掌缓缓地移向她眉心,龙骨针被他掌心的吸力吸出。
她定了定神,长嘘一口气,朝着他鬼魅一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多谢你了,想不到你真的是好心肠,不过我可不是,希望你不会后悔你刚才所做的事。”
杞萝扬起手掌,黑气涌出覆向木冉的胸口,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柔声道:“我不想看见你受苦,即便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微闭上眼,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她有些失神,愣了愣,立即收回掌风,红袍卷起,内室的帷幔哗啦啦飘得老高,窗棂被震破,发出巨大的声响。
“冉弟!方才是怎么了?”悠尘闻声冲进来,只见到木冉一人斜靠在床头,早已不见杞萝的踪影,他四处查看了一遍,还朝床底下探了探。
“不用找了,她离开了。”木冉淡漠地道。
悠尘一脸惊愕,随即拉住木冉的手臂,喝道:“冉弟,你怎的如此糊涂,你可知道我们为了困住杞萝费了多少精力,她这一逃,我们将来想再抓回她已经没有可能了,你真是糊涂啊,她将来会成魔,你也不在乎吗……”
“我在乎,我怎么会不在乎,可是你看见她有多痛苦吗?我宁愿她成妖成魔也不愿亲眼见着她生不如死痛苦挣扎,你道我眼睁睁瞧着她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心里有多难受吗?你会明白我的心吗?”
悠尘默不作声,的确,他不是木冉,不能懂得木冉当时心里的苦楚,他只是自私地想要
驱除杞萝体内的阴邪煞气,根本没有想到她在与邪气抗衡时几乎被逼到绝境,这一点,他自认不如木冉。
“那么将来呢,如果杞萝真的要下决心杀你该如何?”
木冉望定悠尘,目光中透着清冽寒意,“她若想杀我,就杀吧,没有她,我独自活着实在也是没什么意义的。”他坚定地说道,语气中却透着了无生趣的绝望。
悠尘轻叹着走了出去,两个倔强的人走到一起,大概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是悲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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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长衫的一角被风吹起,阴迦罗站在石栏边打开双手做着展翅欲飞的动作。
“帝君。”
杞萝立在阴迦罗身后,她唤他的时候,语气中明显带着怯懦,他听闻是她的声音,慢慢地转过身,一见到她,脸色突变。
他绕到她身后,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去哪里了?还给我带了礼物来吗?”
她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腕,费力地喘着气,“帝君,我差点被一群混蛋毁了。”
“是吗?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她不解地用力扭过头,对上他阴冷狠毒的双眸,他的手伸进她的袍子里,手指弯曲捏成拳。
“杞萝,你不应该撒谎骗我的。”他在她面前摊开手掌,手心里赫然出现一块菱形玉牌,她立即转过脸避开那凛冽的寒光,那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何时竟会出现这种奇怪的东西。
“驱妖符,这种雕虫小技也在我面前献宝,你以为这小小的驱妖符会对我有伤害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替他们做事?”他的手指卡主她的喉咙,自她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抵抗,他勒令她解释却不给她呼吸的机会。
他拈着玉牌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直觉地闪躲着,清冽的寒光使她产生强烈的恐惧感,一如檀莘古镜,锁妖扣。
“背叛我,你是知道后果的,我说过,你是我的人,这一生都只能替我办事。”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却是句句都透着杀机,他悠然地笑出声,一掌将她打飞,见她趴在地上半晌不动,他款步朝她走去。
“杞萝,玉葫芦呢?”他摊开手掌,她费力地摇了摇头,“被他们打碎了, 亡灵怨气都……逃走了。”
闻言,他扬起眉轻声说道:“你果真是想坏我的事吗?”
“没,没有。”
他俯下身拉起她,柔柔地笑着,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她听得毛骨悚然,不自主地缩着身子。他抚摸着她被划伤的脸颊,怜惜地说:“我不怕你对我不忠,如果你敢背叛我,你的那些同伴的安危,我可不敢保证,起来吧,我有新的任务交给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杞萝惶恐地垂着头,阴迦罗拉起她,拥她入怀,“好姑娘,同修之事,你觉得还妥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