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地有声,振振有词,其他三人都并未理睬,不明就里的盈盈丫头拽了拽泠翠的腰带,好奇地问她:“翠姐姐你嫌命长吗?”转向屈桑又道:“爹爹,翠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话还沒说完,泠翠扬手便是一耳光,不想手腕被屈桑紧紧掐住,她痛得低吟一声,恨恨地瞪着他,“我就知道你会护着这个讨人厌的丫头。”
“你给我住口!”屈桑气呼呼地大喊,手腕反转,泠翠的皓腕也被反拧着,她紧皱着眉,扭过头冷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她的爹吗?不过一个义庄里出來的鬼丫头,你竟然如此维护她?我呢?你怎么不维护我?”
“我让你住口你聋了吗!”他掐住她的脖子,贴近她低声喝道:“我警告你,若不是看在木冉和青离的面子上,我断然不会留你一口气。”
“屈公子,放开她吧,我们來这里不是为了吵架的,在别人的地盘上还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青离拉住去屈桑,转而向泠翠柔声劝道:“你安分些吧,盈盈不过是个孩子,她懂什么,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若有半点感激之情,就不该对盈盈如此态度。”
泠翠瞪着青离,眼光流转,软软的柔波又望向木冉,娇滴滴地说:“我自知冲动了些,可是我也并未说错,我如今连凡人都不如,我不求长生不老,只希望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健健康康地活着,百年终老魂归地府,我也此生无憾了。”
她自知木冉的弱点在何处,只要此时有意无意提起长生,寿命的话題,他必然会紧张她,如此她也能牵着他的鼻子走。锁情咒虽不能使木冉和青离成为仇敌,她的半颗心魂倒成了杀手锏,大不了到最后鱼死网破,若是在青离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她一定会争取这个机会,若是两人都死,她也一定要死在青离后头。
果然木冉发话了,“吵够了的话就闭嘴,若是嫌马车太小,自个儿下车走路去。”这话分明是说给屈桑听的,他扁了扁嘴,黑着脸呛道:“谁稀罕坐你的马车,我还嫌这里又闷又臭呢,盈盈跟爹走。”
他跳下车拖着盈盈,旋身,立时便不见踪迹。木冉纳罕,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同青离都法力都被封住,屈桑的法力还却未消散,一时间,连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
青离与泠翠对坐,木冉坐在车头,他转头朝车厢里望去,只见泠翠满目柔光望向自己,他在心中叹息,却也是无可奈何。原本以为泠翠说两人拜天拜地结为兄妹,得到暝之流光之后两不相干,却哪里知道,她竟拿自己的半颗心魂來要挟,他若不遂她的愿,她便破釜沉舟毁掉那心魂,不给青离一点机会。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车厢内气氛紧张,泠翠不开口,却浑身都透着恨意,这怨恨将这狭窄的方寸之地淹沒,青离几乎透不过气來。
“有点闷,我下去透透气。”青离正要下马车,泠翠慢条斯理接道:“我看不是车里闷,是嫌我这个人闷吧?走吧走吧,都走吧,走光了,我好落得个清闲。”
“你这话是何目的?话太多了,对你可不好。”
跳下马车,青离只听见车厢里传出泠翠妖媚的笑声來:“沒有你的因,就沒有我的果,因果循环,天道难违,既然你是你造成今天这局面,当初就应该能想到该如何收拾残局。”衣袖挽起,纤细的手臂挡开帘子,半截身子都向前倾去,直接趴在木冉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