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形势对卿儿越来越不利,云致远终于要忍不住了。他刚打算开口,却看到卿儿的眼眸中有幽幽的冷光闪过,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眼前的情形。云致远的心中不由的起疑,以卿儿之前表现出来的机敏聪慧,按理说不该这样束手待毙,难道她另有后招?
想到这里,云致远便不再作声,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耐心的等她开口。
云婵卿神色不变,淡定的对云致远福了一福身子,柔声细语的说道,“父亲,能不能让女儿问张嬷嬷几句话?等女儿问过之后,您再来做判断。”
说着,云婵卿也揉了揉眼睛,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就顾姨娘会演戏,难道她就不会演?她不仅要演,而且要演得十分的到位,演的大家都认为她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装柔弱这种事情,她也是一样能手到擒来的!
“你问吧!放心,为父绝对不会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辞的!”云致远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起来。虽然明知道卿儿是在演戏,可是看到她今日的这种处境,云致远仍旧忍不住地一阵心疼——他的女儿究竟过的是怎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啊!
裙裾拂动之间,云婵卿走到了张嬷嬷面前,眸眼幽深的问道:“张嬷嬷,你和姨娘到紫竹院的时候,我已经在午睡了。明翠拦着你们不许进门,可姨娘却打了明翠的耳光,还将她打倒在地,最后,直接踹开了我的房门。可有此事?!”
云婵卿按部就班的,从事情的最初开始说起,倒是显得颇有些底气十足。更何况,被踢坏的那扇房门,如今还明晃晃的立在那里,上面的凹陷是那么明显,似乎在嘲讽着顾姨娘和张嬷嬷的无耻行径!
张嬷嬷本来准备矢口否认,结果被云致远冷冰冰的目光一扫,竟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等她再想反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大胆奴才!”云致远当即暴怒,猛的一巴掌拍向了椅子的扶手。
“将军息怒,妾身之所以会闯入大小姐的房间,完全是为大小姐考虑的。当时,有人看见贼人跑进内院,妾身第一时间就想到大小姐的安危。大小姐可是金贵的嫡女,绝对不能受伤的,所以妾身便不顾礼法的冲了进来。事急从权,婢妾万万没有挑衅大小姐的意思。”顾姨娘急忙跪下解释,虽然她的行为是有些不合礼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罪过。
云致远忍不住拧起眉峰,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顾月娥竟然还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他大多数时间都领兵在外,每年回云府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在他的眼里,顾月娥胆小懦弱,安分守己,他从来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到底是顾月娥太能隐忍,还是他实在是太好蒙蔽?!把这样一个女人接进府里,他当初的一时善心是不是错了?!难怪芸儿为了此事,差不多有两年都没有理他呢!原来,他真的是把内宅的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那好!就算姨娘真的是为我着想!可是姨娘踹开房门之后,张嬷嬷一进门就说我屋里藏了男人,还说我正在与人苟|且,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气愤的喝止了她,她却冲到我的床前掀我的帐子,乱翻我的锦被。我身为云府的嫡长女,处处代表着将军府的尊严,她一个老奴才,竟然就敢如此以下犯上,口出狂言,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这些事情若是让外人听了去,人家会怎么想我们云府!如果是小事,我也就忍了。可张嬷嬷说出来的话,关乎整个云府的兴荣,如果我不好好惩治她,以后别人丫鬟也会跟着效仿,那云府就会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不分尊卑,府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我确实说过要打她五十大板,我这么做有错么?!”
云婵卿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仍然保持着平静,但胸口却不住地起伏着,任谁都能看出,她只是在勉强压抑。
事情被云婵卿娓娓道出,似乎终于慢慢的被理出了头绪。
如果说,张嬷嬷进门就发现了男子的衣服,然后才开始口吐恶言,那么便是云婵卿真的心虚。可是,现在是张嬷嬷进门便开始胡乱攀咬,然后又毫不顾忌的乱翻东西,就算最终真的翻出了男人的衣物,也有栽赃陷害的嫌疑。
大户人家龌龊最多,云府虽然没有别的候门大户那么复杂,但也很难保证没有那些肮脏的事情。栽赃陷害,坏人清誉,不过是内宅之中最常用的手段罢了。
云婵卿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询问和解释,缓缓走到顾姨娘的跟前,忍气吞声地道:“姨娘,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或者得罪了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的。但是,你让一个刁奴来上门胡乱攀咬,再加上一些捕风捉影,甚至莫须有的事情,就来污蔑我的清白,这就太过分了!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姨娘,让姨娘这样处处针对于我?”
顾姨娘气得几乎吐血,到了这个时候,云婵卿居然还在装委屈,甚至装好人,倒显得是她心胸狭窄,为了一点恩怨就设计她?
“我针对于你?捕风捉影,莫须有?呵,难道大小姐不觉得,你的解释本身就不能让人信服人吗?”顾姨娘终于忍不住了,她容色严厉,声势慑人,朝着云婵卿步步紧逼,厉声道,“这男子的衣服怎么解释?为何会在大小姐的锦被之中?而且,这么多人亲眼看见,铁证如山,大小姐难道还想颠倒黑白吗?”
气势凌厉的说完这话之后,顾姨娘的气息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