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示意我躺下,并替我拉好了被褥。
“睡吧。”
他说着,冲我温润一笑。
“殿下,你的话,我能信么?”
我望着太子殿下的背影,茫然的开口问道。
“当然。”
他毫不犹豫的应答着。
听着他的回应,我缓缓闭上眼眸。
而殿下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这一夜,我虽闭着眼眸,但是,却无法让自己睡去。
次日一早,御医所就命人送来了安胎药,子衿的汤药,也如约而至,我悄悄的都倒了,等着骨语的药丸。
并且,开始简单的收拾起了衣裳。
宫中这般华贵的衣裳,太惹眼了,我选了半晌,才选出两身最为素净的,装到包袱里。
文鸢和香阳,就立在一旁看着。
“主儿,您这是做什么?
为何要收拾这些衣裳?”
她们狐疑的问着,文鸢甚至走上前来,要帮我。
“不必,我自己来。”
我说完,麻利的将包袱放好。
“主儿,华欣宫来传话,说是公主殿下,想见您。”
文鸢对我说着。
“哦?”
说起华欣宫,我这头便有些疼,不过,还是想去一趟,一来找骨语拿安胎的药丸,二来便是去同师姐说说话。
但嘴里却答着:“回了吧,说我身体不适。”
“主儿,要请御医么?”
文鸢看着我问道。
“不必!你先回了她。”
我说完,视线落在桌上的糕点上,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好。”
文鸢俯身,出去,没过多久便回来了。
而我,将桌上的糕点都吃完了,又要了些茶水,幽幽的喝了半个时辰,才起身。
“走吧。”
文鸢和香阳都看着我:“主儿,去哪儿?”
“自是去华欣宫。”
我说完,披上披风。
“主儿,不是不去么?
奴婢方才已经回了华欣宫的婢子,若是要去,也需去通传一声不是?”
文鸢说罢,就要差宫人去传话。
“不必!现在就去。”
我说完,就朝着殿外走,文鸢和香阳面面相觑,不过还是过来扶着我,出寝殿。
此次,我若出了盛京,便是当真,再也不会回头了。
寻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主儿,那小薇姑娘,昨夜又宿在了安乾宫。”
文鸢突然开口,对我说了一句:“如此,只怕是不合规矩。”
“过几日,她便会随我出宫。”
我呢喃的说完,又望向文鸢:“这些日子,有劳你们照顾了。”
“主儿,能伺候您,那是奴婢的福分,可主儿要去哪儿?”
文鸢不解的问。
我望着文鸢,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应。
曹大夫出事,我便知晓,我的身边一定有奸细,不是香阳就是文鸢。
至少在我出宫之前,该做的事儿,该问的话,还是要问清楚的,待她们二人“分开”之后,我再逐个探问。
坐上轿,我抬起手,擦拭了一下自己额上的汗水。
大抵是天热,故而出汗出的厉害。
我依在座上,时不时的便要拿着帕子,拭汗。
“主儿,到了。”
到华欣宫,我俯身下轿时,有些眩晕。
一早,这日头便这般明媚刺目。
我眯着眼,抬起头来,望着那日头,想起儿时,夏日同师姐,也是这般早,去捕蜻蜓蝈蝈。
“还是变了。”
我望着那日头,自语着,朝华欣宫内走去。
我来过数次,华欣宫内的宫婢,认得我,可不知为何今日还出手阻拦,说是师姐身体孱弱不见任何人。
“是公主殿下,让我来的。”
我看着她们,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几个宫婢,略带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还不快让路?”
文鸢望着她们,命令道。
“那有劳良娣在此处等着,我们需通传公主殿下。”
那宫婢说完,就要朝着华欣宫里走。
我则是侧目,朝着宫门口环顾了一圈,此处没有停着其它轿子,华欣宫内,应该没有外客。
“不必了,公主殿下既已传唤我来,自无需再这般麻烦。”
我说完,就自顾自的迈步朝前走去。
那几个宫婢,顿时急了,要来拦着我。
而这外头的动静,也终于是引来了秋夕。
秋夕看到我,就示意那些宫婢退下,紧接着,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引我入内。
我跟在秋夕的身侧,却隐约闻到了一股子栀子花的香味。
“贵妃今日来过?”
我故作漫不经心的随意问了一句。
“啊?”
秋夕突然一怔,紧接着便摇了摇头:“良娣,如今还早,贵妃怎会过来?”
“哦,是么?”
我想了想,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许。
看着秋夕的神情,如今,师姐的宫中,必定还有什么其它人。
正想着,迎面就直接碰上了月玲。
其实,闻到秋夕身上栀子花的香味儿时,我就猜到,来的人,不是贵妃,那就是萧策。
萧策的身上,也有栀子花的香味,因为他经常出入贵妃的宫中,而贵妃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花。
不过,如今也只是瞧见月玲,并未看到贵妃。
她这是来替贵妃传话的么?
我望着月玲,月玲看到我,好似吓着了一般,怔在原地,见我已经瞧见了她,便朝着我们这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