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巨大碰撞声。
贯穿耳膜。
纵横沙场二十多年的陈国雄。
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愣在原地,表情郁郁,精神紧绷。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今日与楚歌的会面,居然会搭上自己堂侄子的一条命。
而且还是在自己面前被就地处决的。
一念至此,陈国雄满面沧桑,他静静的打量着从新走回病房的楚歌。
眸底怒火沸腾。
燕青青故意挑衅道:“陈将军看起来很生气呢,这可如何是好呢?”
“呵呵。”
陈国雄忽然冷笑一声,看向南宫夜道:“阿夜,你这儿子,还真是狂妄到了极点呢,我倒是没想到,楚河那个废物,居然能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当真是我的失算,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答应你,应该尽早赶尽杀绝才对!”
这话听起来倒像他是有情有义的受害者一样。
实则,南宫夜比谁都清楚。
陈国雄注重自己的名声,而且睚眦必报。
之所以放了楚河一马,无非就是为了不落人口舌。
以及以这种方式惩罚她。
这就是她违背他的下场。
看似仁慈,实则比谁都心狠手辣。
“少在那边满口仁义道德了。”
南宫夜回过神,看向陈国雄道:“你这幅伪君子的样子,只会让人更加作呕而已!”
这话刚说完。
就有一大群兵人,冲进了病房之内。
脚步如雷。
震耳欲聋。
为首一人,气宇轩昂。
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朝着陈国雄问候道:“将军,你没事吧?”
显然是陈安之,从高处跌落,刚好死在他们面前。
他们这才冲上来,想要护陈国雄周全。
“无妨。”
陈国雄恢复了淡然的表容。
就好像先前死去的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之已经坠楼而亡了。”
肩扛七星的年轻将领目光一寒,落向楚歌:“请将军下令,将那个肆意妄为的混蛋给处死,为安之报仇!”
当着他们东境五百精锐的面。
将他们的战友从高楼推下致死。
这仇又怎么能不报?
尤其是向来注重战友情很荣耀的他。
年轻的将领,名叫宋天宇。
时年二十三岁,与楚歌一样的年纪。
乃是东境军最杰出的天之骄子。
更是几个月后,全军演武的夺冠热门。
可以说是陈国雄最器重的存在。
实力强悍,而且有情有义。
这样的兵,谁不爱?
陈国雄摇了摇头。
宋天宇瞬间疑惑道:“将军,为什么啊,他无缘无故杀了安之,就算他位高权重,也得付出代价吧。”
“总不能他还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
宋天宇性格相对耿直,有着兵人天生的血性。
他才不管楚歌的身份有多尊贵,杀了人就应该以命抵命。
况且,如今他们人多势众,又在自己地盘。
于公于私,都应该为陈安之报仇才对。
楚歌坐回了原位,并没有与之搭话和辩解。
显然早已经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
他杀了陈安之,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口不遮掩,言语羞辱。
另一方面,便是要试一试这陈国雄的底线。
逼着他在这里跟自己动手。
这样一来,就算当场击杀了对方,也显得更加堂而皇之了。
“谁说他杀了安之的。”
陈国雄睁眼说瞎话道:“明明就是安之自己不小心堕楼身亡的。”
宋天宇直接懵圈了。
一个智力健全的成年人,会莫名其妙的堕楼身亡。
这话也太让人难以信服了吧!可自家将军都这样说了,就算他想要找楚歌麻烦。
也变得师出无名了。
楚歌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陈国雄如此能忍。
难怪,人们常说。
东境有老龟,能忍常人不能忍。
看来想要让这头千年王八放手一搏,需要花更多的心思了。
宋天宇无奈问道:“那将军有何吩咐?”
“反正已经看过阿夜了,打道回府呗。”
陈国雄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望向楚歌道:“今日之事,陈某记下了,改日,新仇旧怨,自当一铺清算!”
“无聊。”
楚歌头也不回道:“别人常说东境是养老院,楚某本来还不相信,今日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
这番挑衅的话语。
让在场的不少东境兵人,都有些不满了起来。
宋天宇更是出声喝道:“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你又不是没耳朵。”
燕青青嗤笑一声道:“非要逼人骂你第二次,贱不贱呐?”
宋天宇握紧拳头,就要好好跟燕青青理论一番,要求对方道歉。
可陈国雄却拦住了他,对着他笑道:“放心,我会给你机会跟他交手的,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宋天宇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
虽说对于陈国雄息事宁人的态度,有些不满。
但兵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况且,以他对自家将军的了解。
他越是能够隐忍,越是代表着之后会更加的赶尽杀绝。
有些人的狠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在他眼里,这个姓楚的,已经跟个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陈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