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走到前面,看着两人背影,陆文才浅浅一笑,招呼着何甲一齐跟在两人后面缓缓走着。
约莫两刻钟后,在一户二开门的院中,刘管事将一包碎银拿在手中,他低头看着碎银,那眼神仿佛像是在看自己的至亲骨肉似的,双目含泪。
陆文站在院里,看着刘管事这副样子,有些担心这刘管事是不是后悔了。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位膀大腰,脸上擦着浓烟脂粉的妇人径直走到刘管事身前,将这包碎银夺下,开口道:“别看了,再看也生不了崽。”
这刘管事在这妇人面前支支吾吾不敢言语,眼睁睁的看着妇人夺走这一包碎银。
陆文面上平静,心中却是好笑,早就听说这刘管事惧内,现在看来传言不假。接着在陆文看着这妇人走到跟前,顿时感觉有种压迫力袭来,同时还有一股子浓烈的胭脂水粉味道,已经到了呛人的地步,陆文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陆文小哥,这银两收下了,这伐竹营的活计可就是我弟弟的了,可不能反悔。”这妇人拿着银两对陆文说道。
“管事夫人若是不放心,小子可立下字据。”陆文说道。
“也好!”妇人喜道。
一炷香之后,陆文将一张白纸黑子的字据交给妇人,而这刘夫人则兴冲冲的就要接过字据,陆文则将拿着字据的手微微一缩,目光看向妇人手中的钱袋。
妇人立刻反应过来,将钱袋交给陆文,然后从陆文手中接过字据。
钱袋入手,陆文只觉得沉甸甸的,尤其是想到这袋子里装的都是银子之后,心中更是激动,虽然想要立刻打开袋子看一看,但还是抑制住了冲动,随手将钱袋放入胸前衣襟内,面不改色的等着妇人审视完字据。
但是陆文在一旁盯着妇人看了实际十几息,忍不住出声道:“管事夫人,拿倒了。”
那妇人斜瞪陆文一眼,干咳一声,将手中字据倒转过来,走了几步交给刘管事,询问道:“如何?”
刘管事接过字据,缓缓看过,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然后就看到这妇人从刘管事手中夺过字据,美滋滋的又看了好一会,接着走到几步外那脸色苍白的青年面前,将这字据交给了青年。
“刘管事,这包裹内是弦锯,小子就放在这里了。”陆文将包裹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刘管事不苟言笑,点了点头。
“那小子告辞。”陆文笑道,准备转身离去。
但是没走出几步,陆文脚步突然停住,转过身来,陆文的动作引起了刘管事的注意。
“还有事?”刘管事语气冷淡,连那股子唱戏般的腔调都淡了不少。
陆文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对着刘管事说道:“医坊的袁老有些事要跟您说,但是年事已高,不便亲自前来,就写了封信托小子捎来交给您。”
说罢,陆文将信交给了刘管事手中,然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宅院。
目送着陆文走出门外,那妇人走到刘管事跟前,看着刘管事手中的信封,好奇的询问道:“那袁老头能有什么事情找你?”
“你管好你这弟弟就好了!”刘管事冷声道,然后拿着信朝着屋内走去。
见刘管事这般态度,平日就骄横的妇人怒火顿时就要烧起来,但是又想到这刘管事刚刚掏了一两银子便砸吧几下厚厚的嘴唇,将一肚子话咽了下去,然后转头对着那脸色苍白的青年语气温和的说道:“你姐夫也算是给你寻了个正经差事,以后可不敢再出去胡乱混了。”
“知道了。”那青年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
门外,陆文板着脸从刘家大门走出,何甲此时正蹲在刘家门口无所事事的玩石子,陆文径直走了过去冲着何甲的屁股踢了一脚,说道:“还玩,走了!”然后径直朝着远处走去,步子很大,走的很急。
何甲甚至要一阵小跑才能追得上陆文,等赶上陆文的时候,何甲问道:“陆文哥,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收拾东西,去袁老的医坊!”陆文斩钉截铁的说道,同时步子又加快了不少,最后觉得还是太慢,干脆直接拉着何甲跑了起来。他已经能够猜到几分那刘管事看到那封信的内容时的心情了。
“无耻小贼!”
半晌后,在刘家宅院之中突然想起了一声怒吼!
紧接着就看到刘管事手捏着一张纸,披头散发的冲到了门口,双目充血,口中大喊道:“无耻小贼!无耻小贼!”
他站在在空荡的大街上左右环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旁跟上来的妇人和青年都被刘管事那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
那妇人更是直接冲到刘管事身边,惊恐的喊道:“老爷你怎么了?老爷!”
“瞧瞧!都是你惹的好事!今日我非要休了你不可!”
刘管事手捏着信纸用手指着妇人恶狠狠地说道。
此时周围的邻居也都探头出来看起了好戏。
妇人本就性子凶悍,眼看着刘管事发疯似的竟要休了自己,尤其是看到周围街坊邻居都走了出来,羞愧之下,一肚子的怒火也生了起来,顾不得理智,伸出粗壮的胳膊就朝着刘管事扇了过去,口中大骂:“你敢休我?你个狗东西敢休我!”
她这一巴掌势大力猛,那刘管事躲闪不及,左脸面门被打了个正着,整个人登时直勾勾的躺了下去,左脸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涨得老高。
“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