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

国主话音刚落,徐逸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徐牧天,你想清楚再回答,本皇给你时间想想。”

“不用想。”

徐逸目光灼灼:“白衣当不了天龙的圣女,除非臣做了天龙的国主。”

“大胆!”

帝九暴怒大喝:“徐牧天,你要反吗?”

徐逸拱手弯腰,眉如剑,眼似刀:“臣不想!”

帝九失声,突然就没了脾气。

徐逸说的是不想反,而不是不敢反!

他有这个胆子,有这个底气,更有这个实力!

要说这天龙还有谁是国主都无可奈何的人,徐逸绝对是其中之一。

“徐牧天啊徐牧天,你可知道本皇多恨你!”帝九幽幽开口。

徐逸面容平静的道:“启禀国主,徐牧天想解甲归田,请许!”

国主五官已经彻底扭曲起来了。

徐牧天解甲归田?现在?

别说天龙的南疆现在离不开徐逸,就算是离得开,帝豪之乱刚平,四方王者之一就解甲归田,天下人怎么看他这个天龙国主?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敌国灭,谋臣亡!

一旦让天龙万民有了这个心思,谁还敢为他这个天龙国主卖命?

徐逸这分明是以退为进,得寸进尺!

帝九气得怒吼连连:“徐牧天!你还敢怼本皇?本皇要砍了你的脑袋!”

徐逸第三次拱手,依旧平静:“臣的脑袋还想再留一会,请国主晚几年再砍。”

帝九:“……”

完全没辙啊。

杀又不能杀,撤也不能撤,压也压不了,捧也没法捧。

有个这般滑头且不听话,还爱怼的臣子,任何国主都会头疼万分吧?

“杀徐云曜者,帝炳。”

扔下这么一句话,帝九的虚影消失在徐逸眼前。

御书房中,帝九脸上怒容消散,想着想着,哈哈大笑起来:“徐牧天,听到这个消息,你什么心情?哈哈哈,开心!”

徐家庄园内,徐逸陡然一颤。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徐逸颓然跌坐在地,眼中盛满了迷茫。

白衣从头至尾都默默的看着,听着,见徐逸这般模样,心头忽的一紧,连忙蹲身,眸子里带着关切。

“我……”

徐逸摇头,声音却沙哑得让人心疼:“没事。”

说着没事,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是迅速的泛红,无论他怎么强忍,一滴眼泪依旧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这次不用徐逸开口,白衣轻轻的拥住了他,微微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男人。

她不知道帝炳是谁,但想来,应该是对徐逸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重要?

何止是重要?

是他将徐逸带去了南疆。

是他让徐逸有了无限的成长可能。

是他在关键时刻,委以徐逸重任,让徐逸有了称王的资格和底蕴。

是他,为徐逸改了名字,让徐牧天这个名,震颤天龙,震天天下。

在徐逸心中,老南王就如同是亲爷爷一般。

他威严,霸气,严苛,还用棍子打过徐逸。

可他都是为了徐逸好,那不经意间,从眼中流露出来的一抹慈祥,是做不了假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老南王杀了父亲?

为什么?

徐逸满心悲痛。

他没有怀疑帝九所说的真实性。

这个国主虽然是勾心斗角了一些,但这种事情,他还不屑去说谎。

况且,帝炳是帝家皇族的人,他说帝炳杀了徐云曜,难道不怕如今身为南疆之王的徐逸,为父报仇,将仇恨算在帝家皇族身上,算在他身上?

于徐逸而言,这世界上最尊敬,最依赖的两个男人!

一直以来的追寻,一直以来的探索,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帝炳杀了徐云曜,帝炳病逝南疆。

徐逸那内心里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仇恨,浓郁到极致的杀机,是那么的可笑!

帝炳早就死了,难道还能把他尸体从南疆挖出来鞭尸?

徐逸能下得去手么?

当心心念念的仇恨,在刹那间土崩瓦解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活着真没意思的念头。

徐逸倒不至于因此轻生。

可他内心的痛苦,当真是没办法跟外人诉说。

如血的残阳缓缓落下,让人心悸的黑暗,遮盖了这个世界。

庄园里灯火通明,唯独大厅漆黑一片。

黑暗里,白衣跪坐在地,拥着徐逸,脸上泛着温柔的笑容。

她懂徐逸现在的心情,很懂,很懂!

“本王没事了。”徐逸突然开口。

白衣又笑。

这个倔强的男人,在这种时候,非要用‘本王’两个字来强调一下自己的骄傲?

堂堂南疆之王,两度在一个女人怀里偷偷的哭。

他在害羞啊。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或许是读懂了白衣的笑,徐逸脸色微红,画蛇添足一般道:“事不过三。”

白衣又想笑,但她忍住了,温柔道:“去给你父亲上香吧。”

徐逸点头。

大厅里的灯亮起。

二人迈步而出,看了看天空上那轮云雾里半遮半掩的弯月,捡起放在大厅正门前的纸烛香,也没用灯笼,直接朝后山而去。

“好多的坟,去年的?”白衣环顾四方,微微讶然。

徐逸平静道:“巴山郡五大家族,赵钱孙李周,八百嫡系,六百多人葬在了这里。”


状态提示:第三百三十五章 事不过三!--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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