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穷途末路在拼命,另一方却只是清缴叛军,在执行任务。
双方的心态不一样,爆发出的战斗力就不一样。
“疯子!给我杀!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们!”
都是有血性的军人,你拼命难道我就不敢拼?
当双方杀红了眼,当鲜血遍染整个世界,惨烈就像是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战场。
无时无刻都有鲜血抛洒,有尸体倒下。
“我只是想回去,为什么?”
“父亲啊,儿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婆!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就算死了,也会保护你们的!”
绝望与悲哀,在般布统领的大军战士心中蔓延。
他们流着泪在杀。
南疆众人,一脸唏嘘,却没有半点怜悯之色。
慈不掌兵。
沙场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果双方位置互换,徐逸相信,般布会做得更狠。
那时候,般布可会考虑南疆军也有妻儿父母?
时间无情流逝,厮杀还在继续。
天色逐渐昏暗,残阳如血。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
一方三百万,一方五百万,双方没有闪躲,没有逃避,没有畏惧,只是杀,杀,杀!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渐渐的,都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敌人谁是战友。
全都是头陀军啊。
他们修炼的功法,招式,装备的兵刃铠甲,都是一样的。
只是清缴叛军的五百万大军,手腕上缠绕着红色的布条,以此进行分辨。
但,当鲜血渲染了一切之后,生死一瞬间的大战里,谁还有心情去仔细分辨手臂上有没有布条?
就算是有,鲜血湿润之后,布条贴在铠甲上,鲜血涂了满身,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布条来。
往往一刀砍下去,发现砍到了友军,但也没用……已经砍死了。
厮杀在夕阳血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惨烈起来。
再然后,夕阳彻底落下,夜幕笼罩了世界。
黑暗中,有火把点燃。
杀戮还在继续。
还活着士兵,拎着武器的手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太疲惫了。
“杀!杀光他们!”充满仇恨的声音从清缴叛军的将领嘴里发出。
有平息之势的杀戮,又变得火爆。
拎不动刀了,就用牙齿咬。
扭打着倒在血泊里,撕心裂肺的狂吼哀嚎,像是一头头野兽。
渐渐的,天亮了。
般布摇摇晃晃的站在那,手里一把大刀不断滴着血。
茫然的看着天边浮现的一缕橙色朝晖,般布颓然的扔掉了大刀。
大战已经平息了。
十里之内,无数尸体躺在血泊里,在金色朝晖的照耀下,竟然有着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
虽然不该这么说,但这一幕,沐浴在阳光里,像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油画大师,呕心沥血,画出来的一幅画。
名为惨烈与血腥的战场画面!
般布一身劲气已经枯竭,他杀了不少超凡境的强者,甚至将清缴叛军的统领都给杀了。
而他自己,也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有些地方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还活着的人,不足三十。
双方合计八百万人啊,居然只剩下三十!
这种惨烈程度,刷新了南疆众人的战争观。
加上般布拉去攻打佛图关而死去的一千多万士兵。
死在这千里之地的头陀军,已经接近两千万!
放在以前的天龙,等于南疆、北境、东海、西原,四大战区所有军团,平均每人死五次!
霸主国的战争,果然非同凡响。
人口基数太庞大,战场的人命就越显得不值钱了。
噗噗噗……
从这战场上活到现在的人,也没能躲过死神的拥抱。
一根根箭矢,将他们的身体穿透。
放眼看去,竟只有般布一人,站在成堆成山的尸体里。
“般布,辛苦了。”
一行人走来,般布眼珠子麻木转动,看到为首那人,瞳孔瞬间收缩得成了一根针。
“徐牧天……海东青……你……”
看到徐逸,再看到落在徐逸身后半步,显得很是恭敬的海东青,般布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你们会遭报应的。”
般布浑身颤颤,伸出手,指着这鲜血染红的战场。
他的眼中,有几滴眼泪流淌。
“哈哈哈……”
狂笑声,从般布嘴里发出,笑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般布如同诅咒一般的道。
南疆众人面容平静,并未因般布的话语而有丝毫色变。
海东青淡淡开口道:“般布,上了沙场,就该做好战死的准备,你手中沾染的鲜血也不少,难道说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哈哈哈……”
般布不答,只是笑,笑得跟濒死的野兽一样。
“沙场厮杀,人命如草芥,作为军人,你我都懂。”
徐逸脚下一挑,一把长刀就朝着般布飞去。
般布一抬手,就将长刀握住。
“什么意思?”
般布讥讽道:“还要跟我公平打一场?太虚伪了吧?”
徐逸摇头:“这把刀,是给你自刎用的。”
“你我之间本无怨,站在对立面,无对无错,只因阵营不同而已。”
徐逸朝般布拱手:“御神关统帅般布,走好!”
般布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刀,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