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遵循皇帝旨意前来禁足看守的士兵显然也是谢玧的人,不然不会给他这样的便利,他更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这样的结果很是出乎江意的意料。她抓着阿游的手臂,着急地问:“他们有没有发现你?东郢一共有多少人数太子肯定是知道的,若是漏了你一个,必会全力追拿你。”
阿游见她神色,心头一软,语气也柔和下来,道:“放心,他们没有发现我。因为陆远安排我来大玥,本来也是因为另外的任务,他怕我归纳在东郢的侍卫人数里到时候会引起怀疑,所以我不算在其中。”
江意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你先哪里都不要去,这阵子便待在府里,等我离京之时,我们再一起走。”
阿游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终是把话头咽了下去,只应道:“好。”
阿游也不能一直待在江意的屋子里,江意便打算穿好衣裳打着灯笼带他去他从前的院子里暂住。
阿游止住她,道:“我晓得路,我自己能去。”
江意便没勉强,道:“那院子我已差人打扫干净了,卧房里的一切都已重新布置妥当,你回去以后直接就能睡。”
阿游点点头。
毕竟她哥哥就在京城,虽然还不能兄妹相认,但江意还是早早做好了准备,想着他万一想回家来住呢,眼下终于派上了用场。
阿游走后,江意重新躺回了床上。
来羡道:“你哥说太子把东郢那批人全杀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啊。”
江意道:“他这么做,便是不打算遵循他父皇的意思继续讨好东郢。”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也没想到。”
再没过两日,八百里加急军报于半夜里叩开京都城门,传入宫中。
刘斐所率领的北征军败于道古军,并于近几次战役中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刘斐在军报中陈述,那道古军主帅极善用兵,再加上道古军威猛高大、勇不可当,他们能征善战,还战术奇巧,打得北征军三军将士犹如一盘散沙。
关于那道古军主帅,刘斐到底是忌惮,不敢轻易主动迎敌,而是派遣自己的副将去试他身手,然而自己麾下三名副将都命丧其手,无一人是他对手。
据战报上刘斐的形容,此人身材高大、面覆一张金色面具,看不见容貌,但传言道古太子用兵如神,又喜覆金面,此人应当是道古太子无疑。
只是无人得见过其真面目。
故而刘斐北征军不敌,才加急往京中传书,请求皇帝派兵支援。
一时间关于道古太子的传言,在大玥的土地上纷纷扬扬传开来。
而朝堂之上,一派哗然。
眼下这当口,与东郢的盟约还没解决,北征军又雪上加霜。
这种情况下由不得皇帝不派兵。他要是不派兵支援,道古军南下侵夺大玥土地不说,刘斐那二十万北征军也全都会身陷囹圄。
皇帝坐在龙椅上,已经两眼发昏,勉力支撑。
这时江意主动请征,道:“此前皇上命臣督造的铁箭枪,日前已经全部完工,只要皇上下旨,臣立刻召西陲军北上,辅助大将军共同抗敌。臣请出战,请皇上恩准!”
这种时候,不光皇帝,满朝文武所能考虑的也就只有镇西侯的西陲军了。
自蛮夷之战后,西陲军便一直在夔州休养生息,扩充兵籍、训练新兵,如今大玥有北患,而西陲已无蛮夷侵扰,转战北疆无后顾之忧,当再合适不过。
皇帝没有理由拒绝。一些平时对江意百般阻挠反对的朝臣们这个时候也闷不吭声。
这会儿大家又都不约而同地想起,她曾领军征战蛮夷、大破蛮夷老巢,对这样的事应是十分在行。
皇帝心境略有复杂,一连说了三声“朕心甚慰”,随即命她做为西陲军主将,即刻军令发往西陲,召集三军将士们北上。
江意道:“冶兵营的铁箭枪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出发前随时可以再行试验,请皇上过目。”
皇帝有心无力,摆摆手道:“朕命太子前往一观,再将结果禀报于朕。”
谢玧出列应下。
因为各方备战紧急,铁箭枪的试验就定在了这日早朝后。
江意和谢玧打马去往京郊大营,并命骑兵把东西送往营地的教练场。
那里地方宽敞,而且大部分将士们已经被刘斐给带走了,场地很合适试试铁箭枪的威力。
彼时,几架铁箭枪一一摆放在教练场上,江意的士兵一步步撞上铁箭,操作完成,蓄势待发。
一些朝中想观摩的大臣们,今日一个也没让进。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将铁箭枪枪头仰对长空,扣动扳机,随着沉厉的金属摩擦声响,紧接着无数利箭轰地冲出枪头,在空中随着距离而分散开,气势雄浑如下一场箭雨一般,锐不可当。
谢玧此前就听西陲将士们传得神乎其神,眼下终于得以亲眼所见,一时惊叹不已。
没想到这样几架器械,竟真的能造万箭齐发之势!
以至于一轮发射以后,他黑眸里映着那箭雨之景,过后久久无法言语。
江意眯着眼看向远方,那大营外面的远处,天高地阔、河山锦绣,是美丽而自由的存在,是他们拼尽一切努力也要守护的土地。
江意问:“殿下,怎么样?”
良久,谢玧却道:“我记得,从前你承袭老侯爷爵位刚当上镇西侯的那阵,朝臣们轮番指骂你一介女流不能进朝堂,而今你依然是一介女流要请命出征,却没有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