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碧川最终还是得偿所愿,雪卿成了他的妻。碧川对妻子百般宠爱,想着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总有一天,雪卿会忘记苍狼,爱上他。
只是,很可笑,他的这个愿望,直到桂花败了,雪卿死了,他老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还是没有实现。
明明他离雪卿那么近,为什么雪卿从来就不属于他呢?
他比苍狼好一百倍一千倍,为什么雪卿就是看不到他呢?
碧川这辈子所有的爱恨都给了纳兰雪卿,可是纳兰雪卿回报给他的却只有恨,他所有的爱都给了苍狼,那个从孤儿院里长大的浑身长满臭虫的苍狼。
还有那个孽子。
那个孽子跟雪卿极为神似,还是绝无仅有的进化人鱼,可是碧川只要一想到他是雪卿跟苍狼的孩子,是雪卿背叛他的证据,就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如果他还是权势滔天的碧家家主,他一定会用尽办法弄死那个孩子,就算跟纳索魔的战琰正面对上他也在所不惜。
苍狼的贱种,没资格活在世上!
“咳咳咳咳——”碧川咳得撕心裂肺,痛苦的弯下腰来。
“老爷,院子里风大,还是进屋里去吧!”仆人劝道。
碧川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进去了,“阿克,把那个土坑填了,别往里面扔些乱七八糟的垃圾。”
“知道了老爷。”阿克搔搔头,之前夫人说不让填,现在老爷又说要填,真不明白一个土坑有什么好争执的。不过夫人总没有老爷大,还是填埋了吧。
一进屋,就看见傅舒然靠着门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是讥讽的笑。
碧川不由大怒,“你笑什么?!”
“笑某些人自作多情,给谁看哪?哼,人家活着的时候都不在乎你,死了还会在乎吗?”傅舒然见碧川脸色大变,不由凄然一笑,转身进房,砰声关门。
他如今跟碧川是分房睡的。
关上门,傅舒然随手拿起柜台上的花瓶狠狠往地下一摔。
“纳兰雪卿————!!!!!”
同样都是落魄贵族出身的少爷,你除了长得漂亮点,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凭什么你就能够被那么多人宠着爱着,而我就只能做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你这个狐媚子,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勾着男人的心,让我不好过!!
还是碧川,直到现在还记挂着那个死贱人!
你们两个都不得好死!
发泄了一通,傅舒然无力地倒在床上,一滴眼泪悄悄地滑了下来,这些年来,他不停地算计,日不得安宁夜不得安寝,就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吗?
和一个又老又丑一无所有的老男人,在这栋简陋的小房子里,过着天天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忧愁的贫困生活?碧川视他如恶鬼,他唯一的孩子,他的海音,骂他贱人,说他恶心,恨不得他立刻去死,这些就是他算计来的吗?
他的荣华富贵呢?他穿不完的精美礼服和珍贵珠宝呢?他温柔体贴的丈夫和乖巧伶俐的儿子呢?他令人羡慕的完美的贵族家庭呢?为什么全都没有了?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报应?
他害死了纳兰雪卿,他来报复他了······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那天吵过之后,碧川和傅舒然之间就进入了冰河时期,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视对方如无物,吃饭也是各自回房间里吃。
阿克在背后偷偷叹气,这哪里像个家啊?不过好像听谁说,他们家的夫人其实是专门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勾引了老爷害死了原来的夫人?原来是半路夫妻······要是真的,这两人都忒不是东西了。
阿克勤勤恳恳地服侍脾气越来越坏的碧川和傅舒然,但心里真心看不起这两个人。等碧川和傅舒然都把他当成出气筒,他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多,那就直接恨上了,尤其是傅舒然,刚刚烧开的热水直接就泼到阿克身上,阿克没钱去医院,只敢在夜里偷偷用一下治疗仪,留下一身丑陋的伤疤。
不过阿克是个奴隶,是生是死都由主人说了算,也不敢做些什么,当然这个平民区里碧川和傅舒然的名声不免更臭上一层楼。
又一年过去。
傅舒然试图避开碧川,偷偷去帝都雅尔维斯城寻找碧海音,他想告诉碧海音他才是他真正的阿爹,纳兰雪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希望碧海音可以把他接过去一起住,他跟碧川再也过不下去了!
傅舒然准备得很周密,他也的确成功找到了碧海音所住的地方,可是他没能见到儿子,却见到了如今中央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木月空。
“我来找小音,”傅舒然被木月空的气势压得气都差点喘不过来,强自镇定,哆哆嗦嗦的道:“我才是他的阿爹。”
木月空银色的瞳眸没有任何波动,“不,海音的阿爹永远是纳兰雪卿。”
“为什么?”
木月空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瞳仁中散发的全是无机质的光芒.。
傅舒然心中狠狠一跳。
木月空唇一掀,“很简单,海音不需要一个名声脏透了的阿爹。”
傅舒然咬着唇,“小音不会嫌弃我的。”
木月空的眼里流过银色的光晕,“他会伤心。”
一个从小想到大的,被构筑得分外完美的正室阿爹,一个是fēng_liú艳史传遍帝都,曾经长期霸占娱乐版头条的小三阿爹,想来也知道对碧海音的打击会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