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染香的性子,绝不会无故失约。况且,这场比斗决定着夏飞飞两个侍君的性命,兹体重大,若不是万不得已,染香怎肯落人口实?
夏飞飞心头正惊疑不定间,一个紫衣忻娘朝着长亭这边奔了过来,远远望过去便是染香的师妹曲紫雯的模样,于是忙迎了上去。
曲紫雯脸上的表情却奇怪的很,彷佛偷偷摸摸做什么事情,怕被人发现一般。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开口问道:“你是在等染香姐姐吗?不必等了,赶快逃命去吧!”
她如此说,夏飞飞怎肯不明不白离开,待要细问曲紫雯几句,无奈曲紫雯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个分明,被逼问急了,方跺脚说道:“有本事不怕死你就自己过来看吧!”
若被曲紫雯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便吓回去,夏飞飞也就不配当江寒的妻主了。何况曲紫雯其人,调皮捣乱是她的拿手好戏,若是对她言语全盘接受坚信不疑,定然会落入她的圈套。
夏飞飞自诩已是金丹初期,且有着在金丹后期修者面前安然遁逃的手段。细论起来,这份实力足以让她在二重天进退从容了。于是并不非常惧怕曲紫雯所说的危险,真的跟在她后面,向众妙门在二重天的行宫飞去。
这座行宫沿袭了众妙门一如既往的张扬、华丽的风格,染香降临二重天后,便以此处作为自己日常的居所。夏飞飞曾经来过几次,对局一点也不陌生。
然而,这次她跟随曲紫雯前来,越往前走,却越觉得惊讶。只见原本香气扑鼻的鲜花大道上,所有的姹紫嫣红都已经被连根拔起,金碧辉煌的大殿前,所有的金色砖瓦、柱梁都用厚厚的青草掩盖、遮裹。
猛然之间,夏飞飞便想起一个人的传说。她立即转头,压低声音问曲紫雯:“你大师兄来了?”
曲紫雯奇道:“你怎么也知道我大师兄?”因为夏飞飞用了易容的原因,曲紫雯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便是那个曾经救过她、又用法器捆绑她的夏姐姐,只是莫名觉得,这个女人颇为亲切,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夏飞飞却不理会曲紫雯的问题。她几乎在那一瞬间,毫不迟疑地改变了方向,驾驭着飞行法器开始后退。开玩笑!风霁夜那种自恋恶毒的性格,是好相与的吗?她可没自信能在一位元婴修者面前全身而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大殿的门突然间毫无预兆地洞开,一个充满了蛊惑的男子嗓音遥遥传来:“进来吧!”
夏飞飞便觉得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打着卷儿被送入大殿,她的飞行法器一声哀鸣,重重砸在她身旁。霎那间,火星四溅。
一股元婴期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若是殿中这人早些时候释放这威压的话,夏飞飞早就能够察觉,根本就不会过来。
在元婴期的威压中,夏飞飞艰难抬起头来,这才把殿中的景象看清楚。
只见大殿之中所有的众妙门外门弟子都屏神静气,头也不敢抬。大殿玉阶之上,一向喜欢张扬红衣的染香换上了淡紫色衣裳,面目苍白,正在十分担忧地望着夏飞飞,眼中却饱含着不甘、自责、抱歉、担忧等种种情绪。而在她身后一丈外的主座之上,一个面目颇为英俊、甚至有些妖娆的男子面目含笑,品茶不语。
夏飞飞知道,那个男子必然是风霁夜,一向和染香不和、位居众妙门首席大弟子的风霁夜。
只见风霁夜喝了几口茶,眼睛朝行宫总管淡淡瞟了一眼,那总管便躬身快步走出,将那茶杯收了,高举过头顶,退下去转交给一名侍从。
“原本听说本门在青花界移玉宫种植了不少奇花异草,本座便存了赏花的心思,想不到却是这般凄风苦雨的景象。”风霁夜说道,显然是对外面的奇花异草被人连根拔去有些不满,然而这份不满,究竟是本意,还是刻意说谎,外人实在很难猜度。
那行宫总管小心翼翼向前回道:“禀报大师兄!这些花花草草再美,又岂能和大师兄的神仙姿容相提并论?是以自惭形秽,纷纷都零落成泥。大师兄若是散步之时偶尔能在它们身上踏过,才是它们天大的福分。”
风霁夜听了,半响没言语。又转头望着大殿之内被青草缠得严严实实的梁柱,皱眉说道:“本门殿堂,喜用金色。这柱子如此,也太寒碜了些。”
行宫总管便又答道:“回大师兄,原本这行宫中的砖瓦、梁柱都是金色的,闪亮夺目。可是米粒之珠焉敢与皓月争辉?大师兄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大师兄一来,这些金光夺目的东西便不敢在大师兄面前卖弄,是以纷纷用青草掩住身形,方显自知之明。”
风霁夜听了,这才微微一笑,一挥手,命行宫总管退到一旁。又将目光望向夏飞飞,上下打量一番,大皱其眉道:“染香,这就是你浪费了这么多天,一定要假公济私、与之约斗的那个女子?一个金丹初期的女子,一顿乱打赶出去便是,值得你花这么多时间吗?还是说,这个女子其实是男人改扮的,你许久不碰男人,饥渴难耐之下,竟存了勾引的心思?”
染香冷笑道:“放屁!老娘什么时候缺过男人?倒是风霁夜你,都活了几百年了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要么是天生冷淡!要么就是心理变态!”
风霁夜和染香本来是斗惯了的人,同门之间,虽然不好随意生死相搏,但是并不妨碍他给染香一点教训看看。他很随意地抬手弹指,一朵惨绿色的火花便向染香身上飞去。
“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