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夏飞飞默许他干预的当天晚上,他便扬言找到了凶手。林卓雅和江寒跟过去看时,只见一个紫衣小姑娘面色平静地躺在角落里,身上长长一道剑痕。江寒一眼便认出,那是众妙门的曲紫雯。
“她就是凶手。”苏越一本正经地讲道,“她的隐匿之法,明明白白是昔年季牧野的路子。单凭这一条,无论在人修界或者妖魔界,都足以直接判她死罪了。何况她已供认不讳。季牧野的门人举止乖张,张烈和华光大概是得罪了她,便惨遭毒手。自东明界之后,她又用隐匿潜伏在队伍之中,只因无名剑宗弟子和你手下的那些剑修素不相识,反被她钻了空子。”
这个说法和林卓雅推测到的情况大相径庭,中间亦有许多不合理之处。林卓雅正要开口反驳,突然感觉到夏飞飞在他后腰处狠狠拧了一把。林卓雅吃痛,回头望时,却看到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头扭开了去。
林卓雅以为是自己错觉,急忙收摄心神,开口问道:“动机呢?她为什么要杀人?”
苏越像打量傻子一样看他一眼,道:“季牧野的门人做事,哪里需要什么动机?”
林卓雅说:“季牧野的门人虽然无恶不作,却从来不会敢做不敢认。既然杀人时候留书说‘杀一人,救一人’,必有缘故。第一次杀人,张烈死,江寒活;第二次,华光死,却又救了什么人去?第三次,叶晨死的更是蹊跷。这一切没有查明,怎么能随意指认真凶?”
苏越对他的这些质疑不屑一顾,只是望着夏飞飞,唇边带笑:“对于这个结果,你满意吗?怎么样,你家夫君我,是不是很能干?”
夏飞飞抬头望天,一副拒绝回答的样子。苏越便笑道:“若是真凶不是她,我可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有些人就是多事,凡事都要寻根究底,可天下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说的明白?最重要的是,将真凶绳之以法,今后便不会有人无辜惨死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夏飞飞不由得心神一动,缓缓说道:“从此真的不会再有人无辜横死?”
苏越点头:“这个自然,我拿我的声誉作保。”
江寒在一旁凉凉说道:“你的声誉?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声誉可言?整个人都是卑鄙无耻皮厚倒贴的货色!”
夏飞飞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此甚好。”便不再言语。
林卓雅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突然看到夏飞飞求恳一般的目光,心中一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记忆中的她一向骄傲,就连被荒月山寨中的人送上刑场受刑,她也没有求过他放她走。上次她对他这般恳求,还是在海洲城里中了毒,实在无计可施的时候。
江寒看了看林卓雅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问道:“真的是曲紫雯?”
林卓雅无奈地点了点头:“季牧野的门人,人人得而诛之。”他早早探查过曲紫雯的灵力,知道她确是季牧野门下客无疑。
在这种情况下,曲紫雯会遭到什么下场,便是再一目了然不过的事情了。这个一向古灵精怪、活泼得有些过分的少女,在听了苏越的处置决定后只是低头盯着脚尖看,安静得有些反常,似乎魂飞魄散这种刑罚算不得什么一样。
“一报还一报。”苏越微笑着说道,“你杀了他们三个人,自然也该遭受和他们相同的命运。”
曲紫雯极其安静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开口对夏飞飞说道:“听说你有一招碎梦刀,可以让人在梦境之中死去。我想试一试。”
夏飞飞低声对她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心中可有什么不甘?”
曲紫雯道:“你懂什么?我高兴杀人,你管得着吗?再这样假惺惺,小心我把你做过的事情都抖出来!”
于是梦幻般的刀光再度亮起。在刀光照见曲紫雯脸颊的时候,她突然声音怨毒地对夏飞飞说道:“你这个冷血自私的女人!你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真爱的!你必将追悔莫及!”她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面容最后归于平静。她甚至绽开了甜美的笑容,在弥留之时,想必做了一个美梦。
“别怕。”江寒冲过来拉夏飞飞的手,想给她一点支持,却发现她神态自若,心中恍然,不由得暗骂自己多事: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在意过真爱了,恐怕巴不得一辈子没心没肺,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吧。
“这是一场仇杀。”苏越给整件事情做总结性陈词,“众妙门的小弟子看不惯飞飞的侍君比她多,就暗中杀人泄愤。”此言一出,林卓雅的脸上就显出大大不赞同的神色,但却强忍着,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苏越又转头向夏飞飞温言说道,“飞飞,今后这种勾三搭四的事情,还是少做一点为妙。道侣贵精不贵多,有我一人就足够了。”其语气令人恨不得抽他两个耳光。
终于勉强说服了江寒和林卓雅,两人走后,苏越便凑上来向夏飞飞邀功:“如何?你要怎么样报答我?”
夏飞飞突然道:“你大张旗鼓,寻了这么个替罪羊,便想要我报答你?你不就是觉得我在徐长易面前,落了你面子,所以这几天大献殷勤,希望我帮你描补回去吗?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自我陶醉到这般境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苏越像被说中了心事一般,尴尬一笑,继而强辩道:“怎么是替罪羊?至少华光和叶晨,确实是死于她手。”
夏飞飞道:“我只是替她寒心。不过?”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