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素知包平是二转黄阶蛊师,他资质有限,到了四十多岁,自知无望晋级,便伙同几个败类蛊师一起在内务殿前闲逛,趁机摸鱼,小到打架斗殴、调戏良家女子,大到谋财害命,竟是无恶不作。因此包平素来风评极差,只因他会做人,又无人敢告发,因此容忍他到现在。
包平先是毕恭毕敬地向刑堂上众长老行了一个礼,紧接着便把事情经过一一道出。他头脑灵活,口齿伶俐,竟说得绘声绘色。
片刻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陈然似乎手握夏飞飞的某些秘密,又垂涎少女美色,大着胆子上前要挟,谁知夏飞飞明面上答应,却暗中将陈然引出寨外,出其不意将他暗杀。
包平鞠躬说道:“小的所述,句句是实。当日陈小哥出寨之时,小的就在旁边,还曾调侃他又去liè_yàn了,又问他新近看上了哪家女子。陈小哥信心满满,说这次必然尽兴销魂。经不过小的缠磨,陈小哥才说那是夏飞飞。小的当时还有几分不信,后来到了前寨都要关门的时候,夏飞飞才一个人从外面回来了。却没有见到陈小哥。后来,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陈长老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指着夏飞飞道:“你这个下贱狠毒的女人!我族孙不过口头上调戏你几句,你便蛇蝎心肠,将他诱杀吗?”
秦长老心头窃喜,面上却一脸为难:“陈长老断不可这般说话。我们就事论事,这事确实是陈然做错了。若不是他调戏在先,激发这悍妇心中杀意,又怎会惨死?说起来,令族孙是先前便有些劣迹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若是那个时候严加管教,却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陈长老措不及防,一时面上紫涨,说不出话来。他身后蛊师见状不妙,忙为他捶背顺气。
秦长老得了上风,志高意满,宣布道:“刑堂陈长老身体不适,要略作调养,现在我宣布,周财海一案顺利结案!且将凶手夏飞飞押入祠堂旁的重狱里,等待其他罪行调查清楚后,再一并判罪。”
刑堂里外的人听了这话,都欢呼雀跃,有那暗中投靠了秦长老的,便引着众人大赞秦长老英明神武。
刑堂蛊师见到这种情况,也只得暂时听从秦长老号令,将夏飞飞锁了,又问:“押入哪间牢房?”
秦长老毕竟对刑罚不熟,一时间竟愣住了。
陈长老得了机会,他不顾自己气喘吁吁,声音颤抖着回答:“夏飞飞罪大恶极,理应处以极刑!且将此女押入死牢中,等待本座发落!”
真相既然已经大白,凶手已经揪出,长期笼罩在山寨众人头上的惊慌阴霾好似完全散去了一般。他们将一切罪恶全算在夏飞飞的头上,大声指责着她,辱骂着她,有的人还忍不住想打她,却被她一个散发着杀气的眼神,给惊住不敢动了。
天空中,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连续几天的飘雪令山寨众人都熟悉了这样的天气。他们选择性遗忘了六月正值盛夏的时令,山寨高层也下意识封闭了其他村落仍旧是烈日炎炎的事实。
空地上时不时有小孩子用雪球打着雪仗。
还有的小孩子,在其父母的教唆之下,将手中的雪球,狠狠地向夏飞飞砸了过去。他们一边砸,一边吐着口水,大声说道:“坏女人,去死吧!”
林卓雅站在人群之中,望着夏飞飞被狱卒用铁链拖着,踉踉跄跄地在雪地里行走,时不时有小孩子的雪球向她砸去。
林卓雅突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总觉得,这个案子结得太快,还有很多疑团,没有真相大白。譬如说夏飞飞杀周财海的动机。
然后他突然想起灵犀花纷纷凋落的花瓣,他沉默着从怀中取出最后一片花瓣,定定地望着花瓣出神。
那片花瓣上,只写着“资质”两个大字,却红的像血,如泣如诉。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错别字。
林卓雅亦敌亦友,身份比较暧昧,亲们不要寄予太高期望。很多事情上,男人是靠不住的,特别是一个不够成熟的男人。
女主入狱是大纲中早就规划好的剧情,但是不会吃什么亏,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