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飞怒极反笑:“这么说来,我倒应该感谢你了?”
胡兴答道:“先前在秘境岛上,你的心神曾经失守,各种情由苦楚,你自然深知。何况,并不是所有被骗灵修,都似我这般,愿意服下忘情丹,一笑置之的。若是纠缠不清,因爱生恨,哪怕是你,只怕也难以处置妥当。”
“你想怎样?”夏飞飞突然有不妙的预感。
胡兴道:“慈悲禅宗与无名剑宗,世代交好,同气连枝。彼此之间交流比斗甚密。夏道友肆意妄为,我若未曾见闻,此事自然与我无关。若不巧被我知道,定然要对那无辜灵修,略加提点,以免夏道友造下恶业无数。”
夏飞飞听胡兴竟然这般说,又想起他从前倔强坚定的性子,心中便是一凉,深悔当日贪图胡兴美色资质,又未曾善后妥当,引出这等麻烦。
她心中既愧且怒,手指颤抖,指着胡兴:“你……你……你……”然而,嘴皮抖动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长叹一声,没精打采地离了胡兴的房间,慢慢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夏飞飞在客栈走廊上徘徊许久,倒也路遇几个相貌颇佳、修为不错的禅修弟子。然而想起胡兴的警告之语,以及幽谷上人一向的护短秉性,还是没有敢勾搭,心中忖度良久,终于再次走到沈墨的房间前面,犹豫片刻,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沈墨说道。
夏飞飞走进房间,沈墨看了她一眼,便笑了:“心情不好?想是去找旧爱理论,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他刚刚沐札,房间里的大木桶尚未撤去。他也堪堪披上外衫。
他和夏飞飞这几日感情突飞猛进,早已不似之前那么避忌。他从容理着外衫的带子,见夏飞飞炽热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皱了皱眉头,冷然说道:“师妹,你既然无心成为我双修道侣,便不该在此时还打我的主意。其实胡兴他对你并非无心,我瞧得清清楚楚。”
“你若寂寞难耐,大可同他旧梦重温,一笑泯恩仇。只要胡兴他能说服幽谷上人,与你结成道侣,我们便连比斗都不必了。无论他入赘到无名剑宗,还是你到慈悲禅宗去,始终是美事一件。”他一面说,一面转过身去,飞快地系上带子,这才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
夏飞飞突然道:“师兄,你直觉敏锐,大异常人。难道我待你之心,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还分辨不出吗?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欢喜。”
沈墨冷冷说道:“是,的确是真心实意。恐怕你也曾这么真心实意地待过胡兴,结果他便落到这般结局。女修心思之诡异,是非我辈俗人所能忖度。”
夏飞飞却笑着指着那个大木桶说道:“况且我亦不信,师兄对我毫无情义。我记得清楚,今晚我初次来寻师兄时,师兄已然沐浴完毕。如今我去而复返,却见师兄再度入浴。难道西陵界当真污秽至此,师兄需要每夜沐浴两次才能略解尘乏吗?”
沈墨被她说中,却面色不变,泰然答道:“我辈灵修,亦有七情六欲。金仙尚有思凡者,况我辈修者,还在通天道上苦苦挣扎。尘心难清,也是常理。有师妹这种佳人坐怀在前,挑逗在后,我便再度入浴以定心神,又有何惭愧之处?”
“如果我说,如果我说我此番作为,都是为了我们能在比斗之中获胜呢?”夏飞飞心一横,突然说道,“宗门荣誉,自身安危,天绝剑道,成败俱在此役。我怎能不挖空心思,想尽手段。”
沈墨怒道:“你还好意思和我提比斗?正如你所言,天绝之剑,非心有灵犀的爱侣,才能将其剑意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为此煞费苦心,不惜——差点把自己都给搭上去了。可你,可你却始终没有诚意……”
夏飞飞抢着说道:“并非如此。今夜我曾试探与罗哲交手。罗哲对敌经验虽弱,却有强劲法宝护身,非以力破之,不能奏功。师兄你想,胡兴现在已经是凝脉期修为,罗哲年纪虽小,却已经是筑基后期,且有法宝。我苦修不掇,至今也不过堪堪筑基中期修为,实在是大大地拖了后腿,致使天绝剑只能发挥出筑基中期的实力。”
沈墨见她这般用心,脸上怒意稍霁,反倒安慰她道:“修为深浅,始终是水磨的功夫,需要日积月累,急切不来。我记得你初入无名剑宗时候只是筑基初期,不过短短一年多,便有这等进境,已经是不凡。你千万不可因此自责,刻意追求修为,反而误入歧途。”
夏飞飞道:“若我说,其实我有快速提升修为的功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