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家三兄妹的小时候,父母远比现在忙。
江成哲忙着把家业发扬光大,苏铃忙着磨练自己的画技更近一步。
所以他们总是随着父母辗转世界各地,有时候在国外,有时候在国内,有时候住在海边别墅,有时候住在深山老宅,有时候住在闹市顶层。
就好像他们没有固定的家,无时无刻不在外流浪。
后来江希景江希罗稍大些,开始安排家教团队,没有再随着父母奔波了。
江成哲苏铃也终于考虑到常年在外对孩子教育的不适合,开始把江棠更多时间留在国内。
那会儿爷爷还没去世,偶尔会带着三兄妹来流泉山小住几天,哥哥姐姐在忙着学习,不知道和谁说话的江棠,就常来这后山湖边,在爸爸抽空做的秋千上晃晃荡荡……然后因为失踪闹得宅子里人仰马翻。
摩挲着浅浅刻痕,江棠回忆起了很多事情。
比如小女孩儿坐在秋千上望着太阳西沉的余晖发呆的孤独身影。
江希罗看着她恍神的样子,也顺势看向那秋千,不禁微笑。
“我记得它。”
江棠疑惑抬眉。
江希罗把江棠推到秋千上坐下,从后面轻轻推动着它。
“每次来流泉山,佣人们在屋里找不到你,最后都会发现你在这里。”
人小话少的江棠自打搞了这么几出,差点儿把爷爷吓出心脏病,后来更是鲜少来流泉山。
但江希罗却对这个秋千记忆清晰,因为每次发现江棠在这秋千上的人都是她。
她帮江棠推动秋千,一边推,一边说:“有时候爸妈会说,你跟以前变化很大。”
江希罗开口,令江棠心里微惊,但她抿住唇只是沉默,让身体随秋千荡向高处。
江希罗的声音也在她身后隐约飘来:“但我觉得,你的性格倒是没怎么变,跟小时候一样,看着不声不响,其实内心很有主意,只是随着人的长大,表达方式也跟着不同了。”
江棠眉眼有些动容,眼神若有所思,而后,缓缓浮现笑意:“……是啊。”
正好西泽尔和江希景抱着钓具过来,诧异地看着姐妹俩。
西泽尔丢下两大包东西,当机立断跑来:“我也一起!”
然后二话不说非要和江棠挤在一个秋千上。
江棠将他凑来的脑袋推开,果断拒绝:“不行,这秋千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西泽尔立刻很听话地停止动作,转而问:“那我帮你推?”
说罢,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江希罗。
江希罗哪会不懂他的意思。
她扯了扯嘴角,还是给西泽尔让开了位置。
西泽尔高兴地站去秋千后面,不过是推个秋千,却像是领了什么天大好差事。
江希罗实在是看不下去,淡定如她都觉得腻歪到不行,干脆双手插兜走到江希景身边,也就是西泽尔丢下两大包钓具的地方。
她瞥了眼江希景:“怎么?单身狗羡慕了?”
江希景没有客气地反呛回去:“说得好像你不是?”
江希罗悠哉悠哉地提起两大包钓具:“我早就有了爱人。”
江希景微微睁大眼睛:“什么时候?家里人怎么都不知道?”
江希罗缓缓吐出后半句:“……我的事业。我的爱人就是事业,怎么,你不是?”
江希景懒得理她,沉默地提着钓具转身离去。
兄妹互怼日常结束后,又齐心协力去湖边布置东西。
不止是钓具,还有帐篷、户外椅、小炉子等等一应露营用的东西。
等江棠西泽尔玩了过来,兄妹俩已经布置得差不多,卡片炉上放着的咖啡壶正在咕噜噜冒出咖啡液,淡淡咖啡香气弥漫开来,还有热气白雾。
西泽尔到了之后,理所当然接过垂钓的布置工作,他虽然才了解过几次,但是手法专业看起来完全不像生手。
这也可以说是西泽尔的聪明天才之处,至少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除了厨艺,基本没有碰上什么学习的难关,钓鱼也是一样。
等布置得差不多,西泽尔突然兴奋提议:“要不然我们来比赛?”
江希景反正正无聊着,一口答应:“好啊。”
随后瞥向江希罗江棠姐妹俩,用眼神询问她们来不来。
两人都表示没有太大兴趣,觉得就在湖边坐着喝喝咖啡挺好。
这也正好,四人干脆划分成两对,江棠西泽尔一队,江希景江希罗一队。
江棠是没什么异议的,反倒是江希罗,对江希景表现出强烈的不信任。
原本懒散坐在椅子上的她,突然挺直腰,目不转定地盯着江希景。
“你有信心吗?我可不喜欢输的感觉。”
要是没算江希罗那是另一回事,现在队伍划分带上江希罗了,这意义可就不同。
原本兴致缺缺的江希罗瞬间来了精神,威胁的眼神更是大有江希景敢输掉就要搞他的意思在内。
江希景本来没当回事,江希罗的态度让他皱眉:“你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一个组队的名义而已。”
江希罗扬起眉毛:“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得过第二名。”
江希景被她刺激起了胜负心:“正好,我也是。”
江棠默默地看着兄姐间的硝烟,当起了吃瓜群众。
西泽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她身边来,对她悄悄耳语:“放心,棠棠,我会把胜利给你。”
江棠嘴角上扬,拨乱他垂在额前的碎发:“好。”
然后,垂钓比赛开始。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