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繁华问:“只有这一张了么?”
我说:“我就看到这一张。”
繁华点了点头,问:“能给我翻拍一下么?”
“翻拍?”我问,“你没有吗?”
繁华抿了抿嘴,半晌,说:“她走前都烧了。”
我不由得沉默了一下,说:“原来如此……你拿走吧,这张送你。”
繁华一愣,问:“你不留下么?”
“那上面又不是我,”我看向他,说,“我要它做什么?”
繁华也看着我,眼珠静静的:“我以为你至少想留下你姐姐。”
我一下语结,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陷入了沉默。
余光看到繁华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后身子一动,收起照片,没再说话。
下午时,衣服处理好了,我穿上试了试,竟然还差不多。
刘婶在旁边说:“保持得真不错,这衣服还是你刚结婚那段日子买的呢。”
“还蛮漂亮的,”我说,“不过我那时怎么买这么成熟的衣服?”
算算时间,我那时应该还在读书呢。
“我也问过你,”刘婶说,“当时你说你结婚了嘛,买这样的衣服主要是为了陪姑爷出去参加活动用,需要……”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住了口。
我问:“需要怎样?”
刘婶笑了笑,说:“需要显得端庄一些……小姑爷也是有一份事业的。”
我说:“我爸爸跟我说,我老公是个普通上班族。”
“呵呵……那得看跟谁比了,跟繁华比自然就是普通人了。”刘婶笑着说,“不过你很高兴吧,嗯?身材恢复得这么好。”
我听得出,这个话题使她为难了,于是便换了一个。
于是我也接着她的话说:“这得感谢刘婶和我爸爸照顾得好,但也得感谢他们三个,虽然是三个,肚子却不大。”
怀三只的那段日子我的头脑总是乱七八糟的,对于很多事情都是模糊的,只隐约记得我的肚子并不大。
我的记忆力差不多是在孩子两个多月才完全清晰的,只记得穆云个头特别大,另外两只则一样小。
所以,穆云从刚出生就很好带,能吃能睡,另外两只则因为个头太小一直磨人,弄得我们全家痛并快乐着。
穿好衣服后,我下楼时,见范伯伯回来了,繁华正跟在他身旁,两人显然是在讲话。
我连忙过去说:“范伯伯,您回来啦!中午饭吃过了吗?”
“吃过啦,在警桔跟他们吃的。”范伯伯原本是笑着的,然而看了我一眼后,便扭头问繁华,“怎么让她穿成这样子?”
我见他目光不善,有点紧张:“怎么啦?很奇怪吗?”
他肯定是习惯了我每天穿着衬衫牛仔裤的样子,我也觉得那样更舒服。
繁华倒是神色轻松,对我说:“你去把头发盘一下,戴上珠宝。”又对范伯伯笑着说,“时间紧急,做衣服也来不及……”
“你就应该提前给人家做个几十套!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款式了!”范伯伯睖了繁华一眼,对我说,“来,菲菲,去把你最好的珠宝戴上,还有伯母送你的玉镯子,别让那些贵妇们背后笑话你。”
“呃……”范伯伯穿衣打扮确实是很考究的,哪怕是在家晒太阳,也弄得像模像样,可见是个对美很有追求的人。
不过,他居然一眼就发现我的衣服是老款式,这也太犀利了吧……
我见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便也没抗拒,溜达回房间。
打开首饰盒,才发觉繁华送了我很多珠宝,而且他的那枚婚戒还在里面放着。权御送我的那套也在里面,不过它肯定不符合范伯伯对于“最贵”的要求。
刘婶不会盘头发,我更是不会,于是我让她去问家里的女佣。
她前脚刚走,繁华后脚就来了,靠到梳妆台边,说:“我来给夫人您盘头。”
我见他已经拉开抽屉,露出了我那为数不多的卡子,这才回神问:“你会盘头?”
他左胳膊还吊着呢。
“想不到吧。”繁华拿起梳子,说,“谁知道这拿画笔数钱的手,竟然还会这技能呢?”
说着,他绕到我的背后,扶了扶我的头,说:“坐正了。”
我见他有模有样,自己也确实找不到人,便依言坐正,说:“你要是手不行,就找个女佣来帮忙吧。”
“放心。”繁华认真地看着镜子,说,“这是基础技能了。”
繁华弄得的确不错,动作轻柔,而且很娴熟。
我真是忍不住好奇:“你怎么还会这种事?是你姐姐们教的吗?”
繁华说:“我爸爸教的。”
我很诧异:“你爸爸还会这个?他是美发师吗?”
“他不是,”繁华说,“他的人生乐趣就是打扮他的女人。”
“……和你也差不多嘛。”
“我?”从镜子里能看到繁华微微地笑了起来,问,“我打扮谁了?”
“我是说从打扮女人的这个角度,”我说,“你上次还帮我化妆,这么娴熟,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吧?”
“确实不是第一次。”繁华说,“但我也没打扮过别的女人。”
我说:“你以前打扮过我姐姐吧?”
繁华一下子不说话了。
透过镜子,能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也觉得这个话题开启得不合时宜,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刻意去想,却总是顺口说了出来。
尴尬了一小会儿,我决定打破沉默:“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