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白的暴力胁迫下,客栈的掌柜总算是把他们请进去了。
“我是傅白。我朋友说只要我到这里,就会有人帮我安排好一切,”傅白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所以你的安排呢?”
那掌柜畏惧傅白,哆哆嗦嗦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傅白不耐地“啧”了一声,掌柜一激灵,磕磕巴巴地道:“小人、小人不晓得您说的是哪位朋友。”
“怎么可能?”傅白蹙眉,怀疑。突然,他扭头看向客栈二楼的楼梯口。
“什么人!”
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从柱子后面探头,又怯怯地缩回去。
“是个孩子。”韩九伸手招呼那个男孩,“小孩,你下来,哥哥有话问你,你要是回答得好,就给你一块糖吃。”
那小男孩畏畏缩缩的,终是受不住糖果的诱惑,从楼梯上走下来。
“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傅白问旁边的掌柜。
他本以为这是掌柜的儿子或者亲戚,但掌柜也摇摇头。
“他是小人今早带回来的。这男孩当时就站在客栈门口,问他爹娘在哪儿,他也不说。好像是天生的哑巴。”
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
傅白眯起眼睛,紧盯着那孩子的一举一动。男孩个子长得矮,年纪又小,腿短。他双手紧紧地攥着栏杆,一点一点往下蹭。
等一只脚落到地面时,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忸怩地走到韩九身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韩九扶着男孩的肩膀,让他面向傅白。
“你问吧。”
“我?”
“对啊,问你朋友的事,说不定这孩子知道些什么。”
傅白拿眼睛扫了扫眼前的男孩。男孩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袍,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但傅白又看出些别的东西来。
这孩子身上,有些不一样的气息。
韩九在男孩和傅白之间瞧了几个来回。男孩不言语,傅白也不说话。只是在某个瞬间,傅白面无表情的脸泄露出一丝丝的、类似恍然大悟的情绪,随即而来的,又是熟悉的嫌弃表情。
等韩九再一眨眼,傅白又把所有的情绪彻彻底底地收整好,再也追溯不到一分一毫。
“能住店吗?”
傅白忽地扭头问掌柜。
“能、能的。”
“两间上房……你家有上房吗?罢了,两间空闲的房间就行。”
“那、那您楼上请。”
傅白低头看着那小男孩,说了句:“你也跟上。”
小孩深深地垂着脑袋,点点头,跟在傅白身后。
“你的态度也别这么冷漠吧,他还是个小孩呢。”韩九跟在傅白后面,一边走台阶一边说。
傅白张嘴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又算了。
这客栈连个伙计都请不起,只能掌柜亲自把两人带到客房。傅白推开门,在走进去之前,他对韩九说了声:“晚膳之前,尽量不要来打扰我。”
“没问题,你忙你的去。”
傅白得到回答后,就进屋了。那个小男孩蔫头耷脑地跟在他身后。
韩九在回自己的房间时,突然察觉到一道异样的视线。他余光一瞥,傅白后面的小孩,貌似冲着他怪笑了一下。
但等他定睛看过去时,房门紧闭,男孩已经进屋子了。
“奇了怪了……”
韩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客官怎么了?”掌柜在旁边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事。劳烦你打点热水,送到我房里来。”
“您稍等,小人这便去。”
傅白站在屋子里,没继续往里面走。直到耳畔传来韩九那屋关门的声音,他才回头看向跟着自己进来的小孩。
男孩坐在床边,摇晃着两条腿,还是沉默不语的样子。
傅白道:“你还要装嫩装到什么时候?看起来真恶心。”
那小孩怯懦的表情一扫,嘿嘿笑了两声。他双手撑着床板跳下来,身形抽长,逐渐恢复到成年人的身量。
一个身着宝蓝锦衫的俊美青年摇着扇子翩然独立。
这便是仙界十二仙首之一的华阳仙君。
十二仙首,顾名思义,就是仙界最能打的十二个仙人。最高位是天帝,次一级便是十二仙首。
十二仙首可分为两派,昆仑一脉,玉虚一脉。昆仑派的仙人行事作风乖张放肆,不拘常理。玉虚派的仙人则审慎静笃,克己复礼。
两相对比,如果说玉虚派是伟光正宏的代名词,那昆仑派简直就是五毒俱全。昆仑讥讽玉虚假正经,玉虚鄙视昆仑真低俗。两派在议事时针锋相对,吵得天帝一个头两个大,不过私下里还能勉强维持和谐。
而华阳仙君,正是豪放不羁的昆仑派的杰出代表。
傅白把佩剑和行囊卸下,放于方桌。他从百宝袋里取出一套崭新的衣袍,准备在一旁。
然后他开始审问华阳。
“你说的那个‘会给我安排好一切的人’呢。”
“如你所见,就是本仙君。”
“……”
“怎么,本仙君亲自下凡帮你打点,你还不满意?”
“无缘无故,帝君就放你下凡了?仙界的大门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容易进出?”
“若不是帝君把这次下凡的机会输给了我,你现在见到的,应该就是他了。”
“你又和帝君打什么赌了……”
“打麻将啊,他输了,输得可惨。”
“……”
房门突然被敲了两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傅白让华阳闪一边去,他自己则走上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