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回到办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倒水吃避孕药。
看了一下注意事项,服药时间是72小时之内,从昨晚到现在也就十几个小时,还不算晚。
千娇将药吞下去的那一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浑身无力,她疲惫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她软趴趴的靠在软椅上,闭着眼睛假寐。
办公室太过隔音,隔绝了窗外的一切喧嚣与浮躁,安静得连她轻浅绵绵的呼吸,可渐渐,她的呼吸缓缓变得紊乱沉重。
心跳声在这极其静谧的氛围下急剧加大,震耳欲聋。
千娇还沉浸在和他接吻时的刺激中,她好似还能感受到他强势的力度,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嘴唇开始发麻,脑子浑浊一片。
她真觉得自己挺矛盾的,妥妥的矛盾体,其实现在对于江蕴礼,她真的是持有逃避的态度。
无法面对。
她也更没有办法像他那样轻松自然。
但是挣扎的同时,她又会因为与他的亲密接触而情不自禁的欢喜。
烦,烦得没有任何由来。
“叮叮叮。”
猝不及防的微信电话打破了这一室的静寂。
千娇迟钝了片刻,十分不想动弹,懒洋洋的抓起手机看了眼。
江蕴礼打来的。
千娇神情复杂起来,犹豫了几秒钟,她还是选择了接听。
一接听,她率先开口问:“有事儿吗?”
江蕴礼沉默了一会儿,干咳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支支吾吾的说道:“嗯......你那里....擦药了吗?”
一提这件事儿,千娇的脸就不由自主地发烫。
他怎么就过不去这个茬儿了呢。
当然还没擦了,她根本就不想动,而且给最私.密的地方擦药也太羞耻了吧!吃避孕药对她来说就已经够羞耻了。
千娇磨蹭了半天,扭扭捏捏的,准备跟他说擦过了,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咔”的一声,微信通话断掉。
一通国际电话打了进来,中断了微信电话。
千娇一看,是千帆。
国内时间下午一点,伦敦那边凌晨五点,天刚刚天亮,怎么这会儿给她打电话?
千娇接听,知心姐姐的身份正式上线,声音放得温温柔柔的:“这个点儿怎么不睡觉?”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啜泣的声音,似乎刻意压抑着,伤心又委屈。
千娇皱起眉,语气担忧:“哭什么?出什么事儿了吗?”
“姐.....我刚做了个梦,把我吓醒了。”千帆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我梦见你跟一个男人跑了,那个男人说你有一个拖油瓶弟弟,让你二选一,你选了那个男人,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太难过了....”
说着说着千帆又开始哭了,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肝肠寸断,惊天地泣鬼神,委屈得就跟自己真被抛弃了似的。
千娇听见千帆哭,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她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轻言细语的哄着:“乖啊,都是梦嘛,梦是反的。”
“这个梦太真实了,姐,你以后谈恋爱了,不要我了怎么办啊?我不想你被抢走。”
“谁抢得走我啊?我怎么会不要你。”千娇耐心的哄着,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千帆以前就说过不想她那么早谈恋爱这类话,他其实特别害怕别的男人会分走姐姐的爱。
千帆自小就经常做噩梦,每次做噩梦都会被吓醒,吓醒过后他总是会哭着跑到妈妈的房间抱着妈妈一通哭诉,后来妈妈去世,他做噩梦吓醒就会溜到她的房间找安慰。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一点点长大,即使做了噩梦,也肯定是不好意思再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一通哭,顶多只是跟她打个电话,腻乎几句。
可这会儿,千帆好似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脆弱敏感,渴望关怀与爱。
“姐,我好想你....我不想一个人在这边呆着,特别孤独,你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千帆的声线颤抖:“我想回家。”
最后四个字,我想回家。
让千娇心里难受得无法言喻,像是打翻了调味料,五味杂陈。
她一直以为把千帆送出去,离这个是非之地远远的,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在国外独自生活过的她,怎么可能会不懂在陌生的国度举目无亲,凡事只能独立自强的孤单与寂寥有多凄惨。
千娇吸了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柔软着腔调:“放假就回来吧。”
看了眼时间,她又说:“别哭了,十八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羞不羞?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千帆乖巧的“嗯”了一声,他还对着手机猛亲了几口,“姐,么么哒!”
挂了电话后,千娇心情万分沉重,沮丧落寞,甚至是愧疚,觉得对不起千帆,她不该把他往外推,他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叮叮叮。”
与千帆的电话刚挂断,手机也依旧不消停,江蕴礼的电话又打来了。
看到江蕴礼的来电,千娇头更大了,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后接听了电话。
“怎么突然中断了啊?”江蕴礼问。
千娇没什么情绪说:“千帆打电话过来了。”
“哦,千帆啊,他怎么这么粘人啊,这个点儿不睡觉。”一提起千帆,江蕴礼就习惯性的调侃。
千娇想也没想,反问一句:“能有你粘人?”
江蕴礼:“.....”
成功把江蕴礼问得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