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郗道茂小腹下滑的杜英不满的抬起头来:
“当然不能只有我爽了。”
“公子壮的和牛似的,没关系,郗家姊姊的身子骨弱,不能一天到晚的······哪架得住这样悲悲喜喜的。”疏雨正色说道。
疏雨一向是谢奕这一系的直肠子,说话直来直去。
但郗道茂有些招架不住,且知道疏雨说的有道理,死死按着裙摆不让杜英钻来钻去。
杜英也只好作罢,揽住她的腰,让桃叶去打些水,否则黏糊糊的擦不干净:
“大司马动还是不动,大概都要随风云之变而决了。
现在的关键,仍旧是这风云,将会如何再变,而变之关键在两处,一处是谢玄能不能守住寿春,另一处,则是慕容儁会不会继续南下,尤其是后者。”
看着杜英在这里将闺房之事和两淮战事无缝切换,疏雨和郗道茂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眼神。
厉害还是他厉害啊。
不过,刚刚没有找到缝吃两口的杜英,俨然心情并没有很舒畅,他缓缓说道:
“最大的变数,就是慕容儁。
北方虽然已经下雪,但是南方还只是湿冷了一些,第一场雪少说还得有小半个月才能来。
十多天的功夫,足够慕容儁给我们折腾出来点儿事了。”
疏雨的神情也郑重了些:
“天气转寒,鲜卑人的后勤补给也一定会受到影响,慕容儁孤军在淮东,还敢南下?”
“一锤子买卖,为何不敢?”杜英反问道,“若是此时不南下的话,那么······
他估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此次两淮水师所展现出来的锋芒,就已经足够慕容儁意识到,南方的水师,在水网之中穿梭,真的是战胜他们骑兵的最佳手段。
更不要说其还见识了关中的陌刀、甲士和甲骑。关中崛起拢共才多久?”
说起这个,杜英的脸上也不免露出几分骄傲。
这些陌刀和甲衣,可都是关中工坊多少人加班加点研究出来的心血。
而关中工坊能够平地而起,也是杜英的心血:
“工坊在两年都不到的功夫,就已经拿出来了这些能够直接改变战场局势的家伙什。
不过慕容儁应该也可以看的出来,我军所装备的这些兵甲器械,还没有那么多,多到可以瞬间就改变整个战局的地步。
所以他现在仍然还可以在淮东驰骋,而我军久战疲惫,连追杀再战都很难做到,不得不后退休整,也是防止兵员损失太多之后,只是凭借这些刀剑甲衣,很难形成对鲜卑人的优势。”
杜英之所以坚持撤回来的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同样是减员,王师这边的减员可要比鲜卑人那边的减员带来的危害大多了。
慕容儁减员三四千人,毫不在意,十万大军呢。
可是杜英减员,别说三四千人了,一两千人就是伤筋动骨。
因此王师疲惫之下,杜英必须要优先保证王师将士不会出现大量减员。
恶劣的天气、越来越艰难的后勤以及战场厮杀后的疲惫,都是减员的重要诱因,慕容儁混不在乎,死的都是一些北地汉人,死了正好给鲜卑人繁衍后代腾出位置,可是杜英必须在乎。
话说至此,疏雨也明白过来,低声说道:
“所以其实留给慕容儁的机会,也就是这一次了。
再过一年,不,甚至只需要半年,等到开春之后,王师会换装更多的甲衣,到时候出现在慕容儁面前的甲士,不是数十,而是成百上千了。”
“差不多,只要从江左来的钱财源源不断,那么关中工坊的产出也就源源不断。”杜英颔首,旋即忍不住叹道,“还不是穷闹得,若是关中能够有良好的内循环,那么又何至于冒着风险去攫取江左的财富······
穷啊!”
内循环什么的,疏雨没有听懂,但是对面的郗道茂,却是微微颔首。
这些经济上的基础概念,杜英都向长安留守的官员,无论男女,好生说过。
就跟书院上课一样,突击培训过好几次。
“那为何一直不考虑大司马······”疏雨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其实大概也是关中很多人,乃至于蹲在钟离的大司马在内的疑惑。
关中和荆蜀虽然有很多摩擦,还在南阳刀兵相见过,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大敌当前,齐心对抗外敌是必然的,而且关中商队走荆蜀的话,虽然不是斜线,而是直角边了,可是安全,且能够带动整个荆州的市场。
然而杜英却一直坚持走两淮,绝不打算让大司马沾到一点儿油星。
杜英无奈道:
“从关中到江左,天高地远。所以我们和江左做生意,可以敞开了做,无非就是拿关中的货,来换江左的钱粮罢了。
江左对于关中的工坊和市集构造并不了解,而且这帮清谈名家,对于这些奇巧之技也完全不在乎,认为那是下等人才做的,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文人。
纵然有人意识到了如此一来江左会对关中的依赖越来越大,却也无力回天,整个江左大的思想摆在这里,一两个人的振臂而呼并不能撼动什么。
可是大司马就不一样了。
这是上过战场、指挥千军万马的人,所以他的野心,他的目光,可要比江左的那些世家子弟们看得高远。
所以甲骑、甲士,这些拿出来就有可能改变一场战争走向的东西,他难道不眼馋么?
现在大司马绝口不提,但是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