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道茂赶忙摇头:
“不,公子和王家之间,已经矛盾很深了,若是再对王凝之动手的话,那岂不是直接变成生死之仇?”
杜英的眉头舒展,握住了她的手。
郗道茂轻轻颤抖一下,却还是任由他握着。
“王家和我关中,早就已经有深仇大恨了,多一笔血债或者少一些惦念,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我们注定代表着不同的理念,也注定了会拔刀相向。”杜英缓缓说道,“所以应该问你,你怕不怕?”
郗道茂也抬起头,看着他:
“妾身······素来是运气不好的。所以大概是妾身问公子,怕不怕?”
杜英不由得大笑:
“真不巧,我的运气倒是一向还不错,正好能够庇护你一二。至于你说为什么运气不好,在我看来啊,大概是因为不喜欢争。”
“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成或许能名垂青史,又或许只是名噪一时,可是败,却往往是冢中枯骨。”郗道茂细声说道,“若是有人想要争,那便让一让也好。”
杜英摇头:
“或许对你来说如此,但对这我,对这天下来说并非如是。就算我不争,也有人想要来争。成王败寇,不争就没有活路。
现在关中百姓都在看着,所以为了他们,为了你们,也为了我,总是要争一争的。”
郗道茂的心情显然也好了很多,柔柔回应:
“妾身所见、门户之内,公子所见、九州天下,自然不同。”
杜英想要伸手揽住她。
郗道茂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挣扎神色,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躲避他伸过来的手臂。
杜英不只是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而且还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中轻轻把持,细细摩挲。
当然,揽着腰肢的手,没有太大的动作。
好好感受着弱柳纤腰就可以了,杜英也担心继续攻城略地的话,郗道茂会扛不住。
归雁则坐在他们的对面,默默地捂住了眼睛。
就是手指缝那么大,鬼知道她捂眼睛是为了什么,反正杜英也没有不让她看的意思。
大概是为了烘托一下气氛吧。
归雁的大幅度动作,还是引起了郗道茂的注意,她赶忙从杜英怀里脱身而出,小脸儿微红,秀发也有些凌乱,没有来得及整理:
“时候不早了,公子先吃饭吧。”
杜英知道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升温到高处,更远没有到水到渠成的地步,所以也未强求,但还是瞪了归雁一眼。
烘托气氛的本事不怎么样,破坏气氛却是第一流。
归雁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虽然郗姊姊从公子手中逃不掉,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让公子给得逞了。
这可是谢姊姊当时专门叮嘱过自己的。
越是轻易得到的,越不知道珍惜。
郗家姊姊一向是个没主见的,若是自己不想办法护着点,还不知道怎么就轻易的被公子给得手了。
想到这里,归雁不由自主的坐的距离杜英也远了一些。
杜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你个通房丫鬟非但没有觉悟,还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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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飘散,春风吹动着渭水岸边柳。
“一场春雨后,好像暖和了很多。”戴逯扬起马鞭,指着远处田野之中零零散散出现的人影。
天气回暖的速度显然出乎意料,因此春耕自然也要提前。
“希望不要有倒春寒吧。”杜英策马在他的侧后方,微笑着说道,“关中未来一年的人吃马嚼,还要指望着这一场春耕。”
“这个冬春,北方的胡人也一样争斗不休,但是随着鲜卑人南下,等到今年冬天,恐怕关中和河东都不会安生。”戴逯露出担忧的神色。
北方的鲜卑人犹然游荡在草原上,并且通过辽东向河北步步蚕食,甚至已经有了饮马大河、窥探中原之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原来的关中,并不会担心这些,因为都是穷的叮当响,鲜卑人自然没有必要跑过来劫掠。
但是随着关中逐渐富足,鲜卑人恐怕也开始有图谋中原和关中之意了。
“通过河东和北方河套,鲜卑人甚至都不用插手中原,就能够威胁到关中。”杜英显然之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因此底定西北,以尽快获得安定的后方以及战马的来源,是当务之急。
想要对付草原上的骑兵,其实手段也不是没有,之前曾经对付氐人骑兵的车阵,就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车阵毕竟要被动防御,而现在我们是防守的一方,若是防御的话,自然也就意味着将广大的田野和无数县城村寨丢给胡人,任由他们劫掠。
所以余现在还打算从两处入手。”
“刺史且慢,让属下猜一猜。”戴逯举起手,皱了皱眉,“一个自然是骑兵,另外一个,莫非是弓弩?”
除了弓弩,其实我还期望着火器,不过火药这种东西能不能以现在的工业水平提炼出来,是一方面,火铳和火炮能不能打造出来并且确保射程满足,又是另一方面。
短时间内想要实现这两点,不太现实。
“没错,余已经想办法改进关中的冶炼技术,尽可能的让关中生产的弓弩箭矢有更远的射程和更大的威力,能够威慑到胡人。”杜英微笑着说道。
“若是我军有骑兵,有携带大量弓弩的步卒,那么横扫北方,何人能挡?”戴逯不由得喃喃叹息,“可是这也还需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