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强最烦武云珠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谁还没有个隐私啊?难得糊涂不好吗?别人看到了都不问就你特殊?
他没理她问话,恰巧路边立着一块一人高的巨石,足有半吨重。他随手推了巨石一掌,把巨石推得翻了好几个滚。
然后没好气对武云珠道:“我天生神力能多背水不行啊?以后别再问这些傻乎乎的问题。”
说真的,队员中也就陈三见过他天赋异禀异于常人的手段,他平常都没在队员面前显露过。
结果小露一手不但当即震慑住武云珠,她都顾不上琢磨任自强为什么对她的问话很反感。
同时也令队员们惊骇莫名,心中陡然间升起莫大的信心:“老板太厉害了,能跟着这样的老板干,就是天塌下来也不怕啊!”
一看武云珠被转移了注意力,目光不在盯在自己包里装多少水的问题上,任自强心里一松,哪有心思琢磨队员们崇拜至极的目光。
潇洒的手一挥道:“别愣着,出发。”
下午一气走了二十多公里山路,在前面搜索警戒的队员跑回来报告:“前方山下是个方圆几十里的大山谷,人烟密集,现在穿过去容易暴露行踪。要绕行的话,估计要多走上百里。”
任自强一听忙竖起右拳,示意全体队员停止前进。他拿出地图细细对照了一番,确定现在身处太行山脉尽头到了涿鹿境内。
眼前的大山谷应该是涿鹿的倒拉嘴山间平原,是太行山脉与燕山山脉的分界点。穿过山间平原将进入燕山支脉,也意味着要从南到北穿过涿鹿全境。
按地图上的比例尺算,涿鹿南北长不到一百公里,还余七十来公里就到宣化和怀来交界处。再继续沿东北方向前行,就到达此行的第一站热河。
按现在队伍的行进速度,途中没有意外的话,最多四五天就有可能直面鬼子。
于是任自强心中有了计较,抬手一指前方一座树木郁郁葱葱的山丘道:“全体队员到前方树林休息,开始埋锅造饭,咱们等天黑再出发穿过山谷。”
山丘是这一片最高点,可以一览无余,如此一来就无需警戒队员在外围警戒。
又叫过来陈三:“你带俩人乔装打扮下山一趟,打听一下路再顺便在山下村子里搞点粮食。”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洋递给陈三。
“明白,强哥。”陈三接过大洋点点头带人先行离去。
到了宿营地,队员们把背囊一放自觉分组。有收拾宿营地的,有挖无烟灶的,有收集队友的水壶去山下小溪中打水的,也有去山坡上挖野菜的。
武云珠也没闲着,自觉的拿着工兵铲和长顺说说笑笑去挖野菜。
任自强则站在山尖尖上,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山间平原。目之所及,间隔三五里的村庄星罗棋布,村庄间阡陌纵横。
刚收割完的麦田留下一片片金黄的麦茬,高粱还没成熟,青纱帐犹如绿毯般铺在山间平原上。
一条亮晶晶的玉带由北至南蜿蜒贯穿山间平原,地图中标注这条河叫洋河。洋河汇入永定河,沿永定河可到达北平。
初看之下,山脚下好一派鸡鸣狗叫的田野风光。
在任自强看不到的对面山谷中,此刻树荫正东倒西歪躺着近二百号人。他们一个个面带菜色,看不出颜色的衣衫褴褛不堪,瘦骨伶仃,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恐怕就属他们身边的一杆杆破枪或马刀了。
再有就是从他们扣在脸上或是拿在手中烟熏火燎的破帽子上,还能分辨出他们曾当过兵。
谷口的榆树树荫下斜倚着一位同样消瘦的中年汉子,穿得帽子、衣服还算周正,身上斜跨着一支大肚匣子。看样子像是这群人里领头的。
他嘴里嚼着一根芨芨草草根,面带焦急与无奈,目光一边不时瞥一眼身边的躺着的一大票人,一边投向谷口,好像再等什么人回来。
这时离中年汉子一米多远处一位歪戴帽子的汉子有气无力道:“连长,你说小五他们今天能从唐万林家借到粮吗?”
连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道:“应该没啥问题,以前咱们向唐万林借粮他还算给得痛快。”
“小五他们早晨就出发了,按理说到了这个点该回来了。”歪戴帽子的汉子一把扯下帽子扔在地上:“唉,弟兄们都断粮两天了,这两天喝野菜汤喝的眼睛都绿了!”
连长安慰道:“宝军,别着急,再等等,小五的本事咱们都知道,他机灵着呢!”
宝军不甘心道:“连长,如果小五借不来粮怎么办?”
“如果唐万林这回不识好歹,咱们也不会跟他客气!”连长恨恨道。
“连长,咱们虽说有这么多人枪,可子弹没几十颗了。你说咱们吓唬一下普通人还行,要吓唬唐万林那个老奸巨猾的狗才恐怕不行吧?咱们前前后后跟他打了一年多交道,我觉得他早就摸清咱们的跟脚了。”
宝军若有所思:“要不小五也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回来,连长,你看,再有一个时辰日头都要落山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谷口处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声:“连长...,连长....,大事不好了!”
“是狗剩子!”连长和宝军倏然一惊对视一眼,翻身从地上起来,拔出枪拔腿向谷口跑去。
其他人也被喊声惊动,纷纷拿起刀枪起身向谷口汇集。不过,看他们的步伐明显有些虚浮。
连长和宝军还没跑几步就见狗剩子上气不接下气连滚带爬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