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也机灵且有眼色的紧,为不打搅任自强和武云珠的好事,总自觉隔着一座山头在前头引路。
任自强和武云珠或是共乘一骑,遇到山路难行则下马十指相扣而行,一如在山中游玩的情侣亲密无间,不徐不疾前行。
他好歹还分心欣赏一下燕山这座兵家必争之地的景致,只见山势陡峭,沟谷狭窄,地表破碎,雨烈冲沟众多。
两人的位置位于燕山山脉西段,这里植被稀疏,以灌木杂草居多,很少见到大片的森林,犹如他西部家乡天山北坡。
而武云珠却无暇分心,眼里哪有半点身边山景,满含柔情的美眸中都是眼前的男人,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一张小嘴叽叽喳喳,喋喋不休,从童年一直讲到随父亲退居关内津门。讲到在津门生活的趣闻时,还好几次提到任自强都几乎忘记了的一个人的名字,曾今的青帮龙头袁文桧。
“袁文桧?!”任自强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脸好笑的看着武云珠。
“强哥,你也知道袁三叔啊?”武云珠先是一脸欣喜,继而恍然大悟,自以为是:“对啊,强哥你曾去过津门,肯定知道大名鼎鼎的青帮龙头袁文桧。”
“嗯。”任自强不置可否,装作随意问道:“你和袁文桧关系很熟啊?”
“熟,当然熟啦,袁三叔和我父爹以兄弟相交的。”武云珠笑着点头,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不太喜欢他。”
“怎么啦?”
“我每次见袁三叔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武云珠凝神想了一会儿,继而俏脸一红支吾道:“他的眼神就像.....就像你有时候看我不穿衣服时一样。”
“靠!云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他分明是见色起意看上你这位漂亮的大侄女啦!”
说到这儿任自强那还不明白袁文桧对武云珠打的啥鬼主意,哭笑不得道。
“呸,他都和我爹一样大的年纪,真是老不羞!”武云珠已不是初哥,细细回想一下还真像任自强说得那么回事,不由啐了一口,羞愤的跺跺脚丫。
“哎,云珠,你们家远在东北,你父亲怎么会和袁文桧有交集的?”
“强哥,还不是因为鬼子占了东北,我爸不甘心老踅摸招兵买马打回东北光复河山嘛!我们到了津门人生地不熟,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袁文桧,结果这个老小子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
我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一听他是津门的地头蛇能帮我们招兵买武器,就引为至交以兄弟相称。”
任自强闻听此言心中一动,想那毫无廉耻认贼作父的袁文桧总不会无缘无故贴上一位下野过期前东北军旅长。
袁文桧这狗贼既然帮鬼子做事,怎么可能又会帮武汉卿招兵买马打他‘爹’呢?
他想到一种可能,于是问道:“云珠,按理说袁文桧是帮鬼子做事的,他不可能帮你们打鬼子的,我想问一下,你们家以前是不是很有钱啊?”
“也不算多有钱,比强哥你的钱差老鼻子啦,我和我爹到津门时带了差不多二十万大洋。”
“哦,我明白了,看来袁文桧不仅打着你的主意,还盯上你们家的钱了。”
理不辨不明,稍一点拨武云珠就从和袁文桧交往以来中回想起种种端倪。比如说招的兵都是一帮歪瓜裂枣,和叫花子差不多。再有提供的武器都是老旧武器,而且价格贵得吓死人。
因此,武云珠当即恼羞成怒道:“苟日的袁文桧,竟然打着骗财骗色的鬼主意,等本姑奶奶下次再到津门去一定让他连本带利都吐出来,还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哈哈哈.....”任自强一阵朗声大笑。
“强哥,你好坏哟,到这时候还取笑我和我爹傻吗?”
“不是不是,云珠,我笑的意思是你即使去了津门也找不到袁文桧啦!”
“怎么,老小子跑了吗?”
“嘿嘿....。”任自强得意的一笑:“冥冥中自有天意,实不相瞒,在我从鬼子宪兵队救出你们的前一天晚上,我已经把袁文桧这帮狗贼全部都杀了!”
任自强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乱入已经改变了一些人的人生轨迹。如果他不杀袁文桧,武云珠和武汉卿就不会被鬼子宪兵队抓捕。
毕竟袁文桧作为津门青帮龙头,即使不在乎已经被他骗光财产的武汉卿的死活,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看中的女人被鬼子抓走呢?
袁文桧虽没廉耻之心但有私心,武云珠他是必定会出手相助的。也是,凡是投靠鬼子的汉尖莫不是如此。
就拿眼前娇艳欲滴的武云珠来说,如果没任自强横插一杠子,她这一世的命运可谓凄惨的一批。
强龙难敌地头蛇,就是当过骑兵旅长的武汉卿都没能保护好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
武云珠原本的命运轨迹是这样的,当袁文桧接到鬼子宪兵即将要抓捕武汉卿父女的消息,他当即通知了武汉卿逃出津门,却把武云珠留了下来。
没过多久,袁文桧这个狗贼就色性大发原形毕露,利用武云珠单纯无知以及想要帮助的急切心理,再拿其父武汉卿的事威逼武云珠。
可怜武云珠一位能骑烈马舞双枪的好姑娘,竟然被这个她一直称‘三叔’人面兽心的袁文桧给下药奸污了,此后更是拿武汉卿威胁把她牢牢控制在手中。
也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即使像武云珠这般的胭脂烈马,一旦失去清白之身,要么寻死,要么认命,再无别路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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