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该当如何?大佐阁下?”
旁边的中佐小声说道,看他的意思似乎想继续追击。
松井看了一眼中佐,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一仗皇军败了。
耗费了这么多的人力和物力最后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恐怕军部和士兵们都无法接受吧。既然知道羊角寨不是一坨肥肉,那指挥官为何要去攻打一群土匪,哪怕这群人就是以前的军统又能怎么样?
现在好了,这仗也打了人员也损失了,取得的战果是几块烂木头,这个结果松井不但不能交差可能还会被军部处理。
想到这松井脸色一沉。
现在他还是指挥官,还能调动部队,但回去之后就不一定了,松井联队还是不是松井联队谁都说不定。
如果进山追踪且消灭张松正等人,事情或许还会有转机,但松井犹豫了。
进山或许有机会将功折罪,但相比于将功折罪,误入死地的可能性更大。
“撤!
我们败了!
真正的败了。
这场战斗已经让松井联队和皇协军三团的人损失了这么多人马,再继续战斗下去恐怕只是为张松正扩大战果罢了。”
松井道。
这羊角山后的密林是真正意义上的原始森林,原始森林中的危险并不是明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松井联队的士兵大多都没有过原始森林作战的经验,先不说战胜敌人就是生存都是问题。
“撤?”
虽然松井给出了这个答案,但松井手底下的人还是有些惊讶,面对这样一个大败仗,如果不继续打下去挽回点面子,松井这联队长的位置很怕难保。
“是的,撤!
执行命令吧!”
松井闭目再次重复着命令,闭目之时双眼其实已经完全湿润。
“那,这山寨怎么办?”
中佐继续问道。
“烧了吧!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我也没机会再上来了!”
松井说完便带着人下了山,中佐对着身边的一名尉官简单的嘀咕了几句后尉官离开,当日军和伪军到达山下之时,山上已经燃起了滔天大火。
大火与残阳同色,似乎在诉说着张松正等人的命运,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傍晚,让着羊角山上多了几份光亮。
几里外湿润的树杈之上,张松正扶着枝条站立,看着远处熊熊大火,张松正失望的拍打了一板树干。
这个山寨虽然不大但却是弟兄们这些日子以来辛苦建造的,如今被日军一把大火烧成灰烬,所有人心中都不甘心,这其中也包括张松正。
所有人都可以沮丧和伤心但张松正不能,因为他是一个部队的首脑,他的情绪决定了羊角寨所有人的情绪。
“兄弟们,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不止是你们,我的心里也不舒服。‘’
羊角寨虽然被这群狗日的烧毁了,但幸运的是兄弟们活了下来,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人不死,这羊角寨我们再建一个便是。
日军只要舍得死人,我们再让他打个十回八回又怎么样?”
见众人愁眉苦脸,张松正笑呵呵的对着众人说道。
情绪时可以传染的,张松正嬉嬉笑笑对着众人的言说显然打动了不少人,敌人虽然毁掉了羊角寨,毁掉了军统军的精神家园,但敌人的损失可不小,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军统的弟兄们跟着张松正来到这敌占区除了活命之外就是想拥有一个相对安稳的家,如今这个家被人毁了,而毁掉这个家的依旧是日本人。
如果日本人没有侵略,如果中国没有战争,眼前的这些男子汉很有可能在家种地逗娃,但战争一来,一切都毁了。
“兄弟们!说真的!
羊角山这一仗日军为了泄愤虽然烧掉了我们的房子,但日军今天的这一战确实没有占到便宜。
伪军至少死了三四百人吧?日军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死了两三百人,受伤的日伪军我便不说了,肯定更多。
这一战我们虽然损失了大量的武器弹药,但死的人却只有十几个,这样的战损比被打出,别人烧你个寨子怎么了?”
华汉元见众人的情绪还不是很高调,笑呵呵的闹腾了起来,尤其是他那一句“这样的战损比人家烧你个寨子怎么了”这句话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原本众人因为家园被烧而陷入悲伤,但此事从华汉元嘴巴中说出来之后却变成了另一番风味。华汉元说的诙谐幽默,但归归根结底的意思就是一个,打了人你好歹得给被打之人一颗糖吃。
稳定情绪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众人的伤疤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缝合的,弟兄们想的是情绪,但张松正思考的是如何生存。
生存虽然是张松正一直思考的问题,但真正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发现备用方案根本不管用。
现在众人待着的这个溶洞很多人并不陌生,当初黄浦江根据地被敌人毁掉之时这里也曾经是黄浦江游击队的落脚之地,即使过去了这么久这里依旧还有当初生活过得痕迹。
由于马达的新丁加入,这个队伍也没有当初那么和谐,军统那些老队员和这些伪军很明显格格不入,对他们而言眼前的这些伪军是走狗是汉奸,这样的人本就没有资格和他们呆在一个部队之中。
张松正面临的问题很多,羊角寨面临的问题也很多,但不管什么问题,吃饭的问题始终是大事。
捡柴、打水、生火、煮饭还是混乱中完成,但经历了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