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友团大多都是当天返回京沪了,荣音和段寒霆将众人该送走的送走,该安置的安置,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累了一天,两个人都疲乏得很,却还是第一时间去看孩子。
小忆慈像小猴子似的被观赏了一天,早就呼呼睡去,虽然睡姿不是很美妙,但架不住睡的很香。
段寒霆看女儿永远是看不够的,看着粉雕玉琢的闺女,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想要去捏他的小手,被荣音眼疾手快地攥住了。
她警告地瞪着他,“要是把她吵醒了,今晚我们就甭想睡了。”
段寒霆这才意犹未尽地缩回手。
再看小七,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榻上,胖胖的小身子占了偌大的地方,连睡觉都是六亲不认的架势。
对小七段寒霆可就没那么温柔了,很皮地过去捏了捏他脸颊上的一坨肉,小七皱了皱眉,被荣音一把将段寒霆的爪子拍开。
“干嘛欺负我们小七,还有没有个当哥哥的样子?”
回到房间。
段寒霆没什么形象地躺倒在床榻上,荣音却是强撑着眼皮去卸妆,待把妆全部卸掉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段寒霆从身后一把抱住了。
“夫人……”
“嗯?”
段寒霆今天喝的酒并没有很多,可声音里却低沉喑哑的像是含着冰葡萄酒一般,“今天在宴会上,好多人都羡慕我。”
荣音轻轻一笑,问道:“羡慕你什么?”
“羡慕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到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还生了这么冰雪可爱的女儿。”
“你知道就好。”
荣音淡淡一笑,“福气是修来的,也是要好好珍惜的,知道吗?”
她扭头过去,轻轻点点他的鼻子。
段寒霆眨巴了两下眼睛,觉得夫人这是话里有话。
“起开,我换衣服。”
为了穿这身旗袍荣音可是足足减了两个月的肥,今天更是一口饭都没吃,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容易么。
总算可以脱下来喘口气了。
她去解身上的衣扣,段寒霆眼皮撑了撑,十分殷勤地凑上来,“我帮你换。”
这身旗袍荣音自己一个人确实不太好脱,就没拒绝他的帮忙,只是脱着脱着,这厮就有些不老实了,频频在她身上揩油。
荣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师傅,你这样服务客人,是要被投诉的。”
“是吗?”
段寒霆一掀眼皮,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笑得十分欠扁,“没事儿,服务不周,小店可以赔偿您的损失。”
荣音“呵呵”一声,露出十分娇纵的模样。
“我可是金枝玉叶,你赔的起吗?”
“我有钱,当然赔得起。”
段寒霆也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口气不小。
“段司令,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没钱,你的万贯家财可都攥在你夫人手里呢,所以我奉劝你,可得老实些才行,否则——”
荣音凑上前去,将自己的脚丫子踩在段寒霆的皮鞋上,环着他的脖颈,声音低低,趴在他耳边道:“我就替你夫人收拾你。”
耳郭一痒,浑身一麻。
段寒霆看着荣音骄矜妩媚的模样,听着她缱绻魅惑的声音,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把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衣服也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荣音急急的在他怀里喊道:“我那衣服贵着呢,你就这么给我扔地上了?”
“赶明儿再做,想做多少件做多少件!”
段寒霆将荣音放倒在床榻上,低低一笑,漆黑的瞳仁紧盯着她,“现在,还是做正经事要紧。”
……
所谓正经事,就是天底下最不正经的事情。
翌日清晨,起了三次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的荣音懊悔的一塌糊涂,今天还有真正的正经事要办,昨天晚上不该由着性子来的。
段寒霆一大早便赶去酒店接委员长了,要带他到奉军的大本营参观一下。
荣音无需陪同,所以起的稍晚些,也幸亏宋夫人一贯要睡美容觉的,她们约了下午一起去逛街,不然自己势必要顶着两只熊猫眼去。
不过上午她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处理,还有一个人要见。
早饭已经摆在餐桌上了。
丫头给她弄头发,荣音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今天的报纸,果不其然,头版新闻除了刊登昨天的百日宴,就是在报道她的身世。
她和杜玉笙之间的关系被描绘的扑朔迷离,昨天在宴会上她喊的那声“爹”跟段寒霆喊的那声“岳父”自然不胫而走,有人猜测她拜了杜玉笙为干爹,攀上杜家是为了巩固在段家的地位;还有人说她和杜玉笙就是真正的父女,她根本不是荣家的女儿,否则当年怎么可能跟荣家闹到那般田地……
各种报道长篇累牍,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篇幅虽短,却最具信服力的,当属《京都日报》的金牌记者冯婉瑜的一篇报道。
上面直接用黑色字体刊登了荣音和杜玉笙的血型比对,用科学的办法证明,他们就是亲生父女,并说荣音是当代的“赵氏孤儿”。
她着墨不多,可“赵氏孤儿”四个大字却引起了公众热议。
丫头一边给荣音弄头发,一边道:“夫人,您可不知道,外头现在已经快要炸锅了。整个奉天城都在谈论着您和赵氏孤儿有什么联系,书店里小摊上有关赵氏孤儿的话本子更是被抢购一空,我听说奉天城的戏班子今日演唱的剧目也都是《赵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