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贤一声传召,一个三旬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殿来;只见此人身着一身淡绿色的锦衣,腰间悬着一块淡黄色的玉佩,发髻之上用一根上好的和田玉簪束着,身长位于七尺与八尺之间,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浓浓的书卷之气。
“草民张书民叩见陛下。”三旬男子拨起了锦衣的下边角,双膝缓缓下跪,一系列的动作显得儒雅而干练。
“平身。”萧时雨微笑着:“李尚书,依礼,是长子承位还是次子承位?”
“自古长幼有序,自然长子承位。”李从文手持玉笏作揖道。
“书民见过父亲大人。”张书民起身又迈向张佩之,双膝跪地行了一礼。
“你?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来这金陵城了?”脸上泪痕未干的张佩之见了张书民心中十分不悦。
“启禀父亲大人,儿遵从您老人家的意思在老家读书习文,本不该擅自来金陵城;可是陛下下旨征召,儿又不得不来。”张书民跪地作揖,面容肃穆:“自古以来是先公后私,还望父亲原谅孩儿不孝之过。”
“好一个先公后私,看来为父确是老了,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张佩之叹道:“一切全凭陛下龙意天裁。”
“诸卿,由张书民世袭司农一职可有异议?”萧时雨眼光向着群臣扫去。
“臣等皆无异议。”大殿之中,众臣异口同声道。
“郡主,不知尹姑娘的伤势如何?”佟博乘此机会,向着元瑾询问起来。
“尹姑娘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她与柳姑娘之间的事本郡主就不再追究。”元瑾侧头看着韩勋:“韩相,我真是对你失望之极;你居然为了一己私仇,而欲毁两国定盟,简直枉费王兄对你的信任!”
“郡主,请你回禀王爷,就说勋对于他的恩情,只有来日再报了。”说着随着两个侍卫走下殿去。
“既然事情都查清了,慕容郡王,元瑾郡主,我们便开始定盟吧。”萧时雨从龙椅上站立起来,双手大袖一挥,众臣又开始歌功颂德起来。
三日后寅时,天刚蒙蒙亮,一队车马缓缓出了金陵的东城门,来到了宽敞的官道之上。为首之人穿着一身绣着朱雀的护卫服,白皙的面庞,折扇轻摇,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此人正是京卫府朱雀院院主徐书剑,受命护送魏郡主元瑾回洛阳。
“凝诗为郡主备水酒一杯,为你践行。”当马队沿着官道行至水云亭,柳凝诗运足内力将声音送入了元瑾的马车之中。
“佟博亦然。”柳凝诗身旁的佟博也将自己的声音送了出去。
“停!”马车内元瑾幽幽的叹了口气,下得车来,缓步走向佟、柳二人;清晨的秋风吹佛她的秀发,使得性情刚烈的她增添了几分柔情。
“瑾姐姐,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凝诗还没像你道谢呢!”柳凝诗一把拉着元瑾的手臂。
“郡主,我与柳姑娘在此亭中略备水酒,为您践行,请亭中叙话。”佟博弯腰摊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哎!你们这又是何必呢,我最见不得离别了。”元瑾无奈的随着佟、柳二人进入凉亭:“如此别离,徒增伤感。”
“瑾姐姐,若不辞而别,岂不更加伤感。”柳凝诗摇晃着元瑾的手臂,眼中噙着泪花。
“郡主,这次真是感谢相助。”佟博拿起酒壶将青石台三个酒樽倒满:“若非郡主放出要对付慕容离的假消息,韩勋也不会这么快露出马脚。”
“翔云哥哥,凝诗有一事不明。你是怎么把凶手梼杌等试药人引入死荫幽谷的。”柳凝诗向着佟博眨着眼睛。
“是穷奇。”佟博笑道:“他知道慕容离要与梼杌在石头城会面,便将此消息透露给了我;而我们则在他们必经之路死荫幽谷伏击了他们。”
“就是那个在盘石村与我们相斗的黑衣人?”柳凝诗不解的问道:“这人阴狠毒辣,怎么会怪怪的就范?”
“因为他中了我的暗器,如果想要治好伤,就必须这样做。”佟博摇了摇头叹息道:“对于这种只爱惜自己的人,你觉得他会在乎别人的命吗?”
“那为什么要让我放出对付慕容离的消息,韩勋听了又怎会如此紧张,还找人通风报信。”元瑾也很好奇。
“郡主,如果我所猜不错,这次燕魏租城之策便是慕容离与韩勋所主导的。”佟博冷笑道:“慕容离此人深不可测,怕是与韩勋之间有更多不可告人的谋划。”
“是!上次馆驿遭袭,韩勋也是以此为理由,让我与慕容离见面品茶的。”元瑾点点头。
“从柳姑娘的遭遇和郡主上次在魏馆驿对我们述说在御花园谈判的过程来看,似乎这韩勋在好些时候都有意无意的将有利的结果引导向慕容离那边。”佟博眼神渐渐深邃起来:“所以,我便赌了一把,请郡主放出了这个风声;而后,韩勋果然将消息透露给了慕容离;我也笃定了慕容离一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却一直在装傻。”
“难怪我与仁哥哥离开寒梅阁的时候,看见魏天麟伏在慕容离耳边悄悄说了什么。”柳凝诗慌忙大悟。
“这就没错了。”佟博点头。
“翔云哥哥,若是慕容离也去石头城,那岂不是要坏事?”柳凝诗脱口而问。
“他不会去的。”佟博哈哈一笑:“此人一向谨慎,在寒梅阁你与鬼面对其进行了一番敲打,他还敢轻举妄动吗?”
“翔云哥哥果然老奸巨猾,每一步都在算计别人。”柳凝诗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