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竹医堂是我们叫花帮开的小医院,给人看病的,到处都有。这位大哥,我真的要走了,老叫花子这辈子都会感谢你的,好人好报啊。”那老丐对这苏灿又是弯腰一拜,瘸着腿,迎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等等!”苏灿追了上去,问道:“你叫什么,怎么称呼?我看你现在去县城找同伙来不及了,不如我陪你那户人家说说道理吧。”
“老叫化姓张,你喊我老张就行了。”老张停下脚步,迟疑地看着苏灿:“你陪我去,可是我俩还是斗不过人家啊。那家今天娶儿媳,客人太多,户主叫李天豪,是这儿的乡长,有钱有势的……。”
“你怕死吗,老张?”苏灿边走边问。
老张摇头:“不怕!他要是再放狗,老子就不跑了,死在他家门前!”
“那就好,只要你不怕死,我就陪你去。”
“可是大哥……。”老张皱着眉道:“大哥,你帮我老叫花子,我感谢不尽。可是你一个年轻人,等会儿说僵了,李家会下死手打你的。这事与你没瓜葛,你就别去了吧。”
“他要打我,我也学你,就死在他家门前算了。走,别担心。”苏灿嘻嘻一笑,一手抓住老张的胳膊,一手托着他的腰几乎凌空而起,几个起纵已经进了村庄。
这个村子叫李大庄,村子里大多是李氏一族。今天李大庄的杰出人物,乡长李万豪娶儿媳妇,可谓是一件惊动四野的大事,村子里人影忙碌,村前的马路上轿车一辆接一辆,在路边排成了一条长龙。酒香菜香,混合着鞭炮的硝烟味,在大雪里飘荡。
苏灿放开老张,慢下脚步朝着村庄正中间的李万豪家中走去。老张被苏灿刚才腾云驾雾吓傻了。拽着苏灿的衣袖,结巴着道:“大、大哥,你是神仙啊?你怎么会飞?!”
“不是神仙,”苏灿嘻嘻一笑:“我也是个……要饭的。”
“啊,不是吧?”老张大吃一惊。低头翻看苏灿的衣襟。翻了半天。没找到青竹杖标志,老张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在骗我。像你这年纪,当叫花子的没几个。”
苏灿贵为帮主。他的青竹杖标志绣在衬衫袖口和领口上,而且是反绣在里面的,从外面看不见。老张一个没袋弟子,怎么会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就是万竹居的老大?
苏灿也不解释,问老张道:“打人不行,打狗可以,是吧?”对于讨饭的规矩,苏灿不了解。加入丐帮以来,他也没有这方面的实践活动。现在一顿乱棍打过去,倒是过瘾,但是身为帮主,又怎能坏了丐帮千百年的讨饭规矩?
“打狗可以,狗不犯我我不犯狗。狗若犯我,往死里打!”老张把手里的拐杖递给苏灿:“大哥,这个给你打狗。”
“不用,我有。”苏灿微微一笑,探手从身后吉他盒中抽出了打狗棒。在乱石迷雾阵中呆了这么久。吉他盒背在身后,竟然安然无恙,也算一个奇迹。
老张看着苏灿手里的打狗棒,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心道你还真是个要饭的?
李家住的是一栋三层小楼,外墙贴着红色的瓷砖,门头上挂着大红灯笼,贴着斗大的双喜。门前的水泥地坪,足有一亩地的面积,一看就是土豪的德性。门里门外,宾客进进出出,打杂人员忙忙碌碌,都是一脸的喜庆和自豪。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左右,根据老张的说法,这里的风俗是喜事两顿酒。现在第一顿酒正在进行,已经有大批的客人吃过了,换第二批在用餐。第一顿酒全部喝过了,新娘子才会进门,然后开第二顿酒,一醉方休。
苏灿在李家百米外停下脚步,对老张道:“等下我们到了门前,你就唱。想要什么,你就唱什么……。”
老张点头称好,又问苏灿道:“那你唱不唱?”
“呃……。”苏灿揉了揉下巴:“我负责打狗。”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近李家的大门。虽然下着大雪,但是很多宾客们都在门前的帐篷里喝茶聊天。见一老一少两个乞丐走过来,宾客们都注目观看。苏灿在迷雾阵中拼斗多日,浑身灰尘。穿的单薄不说,为了给老张包扎又撕破了衣服,现在提着打狗棒背着吉他盒,凭谁看也是一个乞丐。
“老鬼,你怎么又来了?!”李家冲出一个壮实的年轻人,指着老张骂道:“赶紧给我滚啊,再不滚,我就把你丢在粪坑里,让你吃个饱!”
李家年轻人这么一叫,门里又涌出许多人来,站在门前看着苏灿和老张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苏灿心头大怒,正要出手,老张却上前几步,指着李家大门上的婚联唱了起来:
“东家门对写得好哪,大少爷写来二少爷描。门前又见八抬轿,三少爷做官正还朝……。”
“别唱了别唱了!”门里又走出一个油光满面的五十来岁的胖子,厌恶地看着老张和苏灿,对刚才的年轻人说道:“有剩酒,给他们拿半瓶,打发他们去吧!”
这胖子的胸前别着一枝红花,下面的布条上写着“父亲”两个字,看来他就是这里的家主,本地的乡长李万豪了。
年轻人恶恨恨地瞪了老张一眼,从门角处拾起一个还有二两剩酒的酒瓶,往老张怀里一塞。
老张不接,弯腰卷起裤管,用拐棍指着自己被狗咬破的伤口唱到:“这位大爷做好事,施舍叫花子两条腿吧……。叫花子无腿难走路,东家的新房就是我的家哪。”前次来讨饭,差点丢了性命,现在二两剩酒就想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