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太白纪略>第118章永嘉

或许是国朝柱石的瑟瑟发抖,让大执法起了恻隐之心,她那凌厉的锋芒稍稍一收,叹了口气:

“罢了,都是运气不好,上任衅督比你更倒霉,遭了兵乱,稀里糊涂毙命丸都山城,执衅出了缺,天王又亲自荐她替她讲情面,你要知道,世上最难讲的不是道理,而是情面,本座也是无奈,才用了此人。”

“如此也好,她倚仗小聪明自绝君子冢,也省了本座再从她身上费心。”

“她自是活该,辜负天王和主子!”孙伏都知道这衅督的委任,其中哪能少了种种勾心斗角,只求大执法不要再说下去了。

大执法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岔开话题又问:“你觉的司马白此人如何?”

孙伏都稳住心神,缓缓道:“卑职研析过此人,平心而论,此人不仅刀快,更且嘴利,用惊才绝艳四个字,已不能赞其本领,而最可畏的是...”

孙伏都忽然顿住,心道你既能识我心思,还用我说出来做什么?

大执法冷哼一声:“让你说,你就说!”

孙伏都吓的一哆嗦,连忙继续说道:

“最可畏的是,此人竟是一直在成长,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奴才初遇司马白时,他与一般纨绔王公无异,至多更机灵一些。再见他时,他竟已能纵横敌我,凭着数千残兵从平郭打到棘城,哎,真是耻辱!卑职以为,那时他纵然有些本领,却也是走了大运,占了我朝军心人心不齐的便宜。但如今第三次见他,卑职打探过了,他已经再无半点运气之嫌,攻破独孤眷和构害拓跋梁盖这一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法座若是问卑职怎么看他,卑职只有八个字。”

“说来听听。”

“国朝巨患,断不能留!”孙伏都决绝道。

大执法那张老儒面具下看不见神情,只听她悠悠说道:“是啊,毕竟是姓司马的,断不能久留,可他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么?”

“法座!”孙伏都急道,“万不能等闲视之!进城这才几日,这厮竟又撺掇什翼犍清洗了盛乐城,咱们此番入代算是大败亏输...”

“你怎知大败亏输?”大执法又打断了孙伏都,绕回了现身时的那一问。

“还需问么,咱们在盛乐经营这么久的势力竟被连根拔起,什翼犍彻底失控,还不算输个底朝天么?”

大执法却好整以暇,竟然有些得意:“本座却以为,赚了个盆满钵盈!”

“啊?”孙伏都惊讶道,“盆满钵盈?”

“什翼犍和慕容密谋诛杀拓跋梁盖,虽然也知道要严守机密,但在执衅谍探面前形同虚设,是我让执衅坐观其变,更务必促成此事。”

孙伏都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卑职糊涂,法座也想杀拓跋梁盖?不是要纳其麾下吗?”

“告诉你也无妨,半年来,执衅前后三次欲要行刺拓跋梁盖,可惜梁盖军伍出身,都督府如军营无二,防范甚严,始终没有机会。我不愿打草惊蛇,没有万全把握,便一直没有动手。”

“拓跋梁盖对国朝素来恭谨,为何要杀他?”

“老顽固碍事的很!”

“法座是嫌他不愿意攻凉?可他已经答应了...”

“秉督,”大执法打断道,“你也堪称能臣良将,你平日里办差,纵然用上十分心思力气,便能将差事办好么?”

孙伏都摇头道:“哪有如此轻易,许是卑职驽钝,很多时候就算打起十二分精神,也未必能把差事办好。”

“这就是了,那像拓跋梁盖这种虚以应付的人,能办好我当朝国策么?”大执法来回踱着步子,摆着手说道,

“促成凉代相攻,关乎国朝大计,迫在眉睫又不容半点闪失,凉代两边不拼个你死我活,难收成效!”

真的有必要么?凉代两方都不傻,岂会拼命撕咬?

孙伏都虽然不理解大执法为何执着于此,但朝廷既已密定国策,他只能一力促成。

大执法言语中透着义愤填膺:

“什翼犍虽然傲娇,但稍施手段便能控制,可他代国这一帮老臣,个比个的是硬骨头,明明占尽我大赵便宜,暗里却虚与委蛇敷衍推脱。”

“独孤眷稍有良心一点,还能拿出本钱襄助咱们,最碍事的便是那拓跋梁盖!别的事情都好说,一旦动了他代国筋骨,怕是送他个代王当,他都不干!”

“执衅杀不了他,本座又不便亲自出面杀他,这才不得已启用他!不料竟被司马白一通乱拳打死,妙哉,小儿以为自己本领非凡,上窜下跳一通折腾,哪知却刚好为我所用,还有比这更妙的事么?哈哈哈,本座真该敬上司马小儿一杯酒!”

大执法的步伐有些轻盈了,显然越说越是得意:

“有司马白帮我大赵除了拓跋梁盖这帮老骨头,哈哈,什翼犍就好使唤多了!本座只要凉代之间征伐不断,其他的都先往边靠!”

孙伏都仍是叹道:“但着实可惜了我大赵多年栽培的骨干势力,再想扶植却不知需花多少力气。”

大执法却淡淡一笑:“你或是没见过人心吧?”

“嗯?”孙伏都连忙垂下了头,如今他对人心这两个字实在太敏感了,是啊,大执法一定最熟悉了,人心,倘若能见一见,不知会有多少惊悟。

“秉督在国朝是风云人物,平日里少不得应酬宴饮吧?”大执法不知为何扯远了话题。

“自然,自然,”孙伏都莫名其妙,却也老实答到,“确实不少,每每头疼的紧!”

“那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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