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亲戚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准新郎的到来。王凤萍妈妈指挥着丈夫搬出一张桌子放在走廊下,把果盘瓜子全都拿了出来。门口的炮竹也已经摆放好,必须得是双响的,一共八个,十六响,是个吉利的数字。
王凤萍妈妈站在巷子口,看到金文辉的车子就举起一只手,摇得地动山摇。
吴玉珍开始心里还喜滋滋的,但一看亲家母今这身打扮,就不免有点膈应。居然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还化了妆,那口红涂在她嘴唇上,把好好一张嘴变成了血盆大口。吴玉珍再看了看自己,一件新的碎花衬衣,灰色长裤。这么一比,真被比下去了。何必呢?今是送聘礼定日子还没到结婚的正日子,她就这样喧宾夺主,要到了结婚那,不知道要怎么捯饬呢!
不痛快归不痛快,还是下车,满面堆笑地走了过去,迎上去,两人如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金文辉刚下车,就被未来丈母娘叫住了:“文辉,你去一趟卫生所,把凤萍接回来。”
吴玉珍又有些不高兴,听这口气完全把自己儿子当她儿子在使唤了,虽一个女婿半个儿,可毕竟没成亲,也太拿自己不当外人。卫生所离他们家也不远,来来回回,一脚油门的事情,发动车子都嫌麻烦,她就是想让文辉到卫生所显摆一下。
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脸上依然挂着笑,还假装心疼地问:“怎么,今凤萍还在上班?”
“唉,实在请不到假!”王凤萍妈妈一副苦恼的样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伤风感冒的特别多,输液的地方到处都是人。特别多的孩子,抱在手里一丁点大,也跑去输液。你知道,给孩子输液是最难的,孩子的血管细不好找,又不会配合,卫生所的好多护士给孩扎针都紧张,弄得满头大汗,一连扎好几针都扎不进去。只有凤萍,一扎一个准。后来那些家长也知道了,到了那指名要凤萍给自己孩子扎针。”
吴玉珍夸道:“那明咱们凤萍的医术好,俗话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医术再好也不过是个临时工,活干得不比别人少,拿的钱却要少一半,你上哪理去?”
吴玉珍:“你放心,我和文辉过了,以后凤萍的事情就是自己家的事情了,不能看着不管。只要他和局长一声,转正不成问题。”
王凤萍妈妈看了眼正从车上搬东西的文辉,心想,要不是看中了这点,她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啊!
将所有东西都搬进了屋,金文辉有发了一圈香烟,这才上车去卫生所接王凤萍。
车子在门口停下,王凤萍的同事就从窗户探出了头,然后冲着王凤萍招手:“凤萍,你的白马王子来了。”
王凤萍红着脸:“他算什么白马王子啊?”
“他比王子可强多了,人家王子只能骑马,他却能开车。”
王凤萍听了很受用,可嘴上依然道:“车又不是他的,有什么可嘚瑟的?”
“我的大姐,你还想自己有车呢!”同事夸张地叫起来,“你看咱们整个清泉镇,谁有车了?饮料厂和服装厂的两个厂长有钱吧,那车也算是厂里的,不是他们自己名下的。”
王凤萍不话了,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按理这时候金文辉也该进来了,怎么还不见身影呢?
同事看她不停瞄墙上的挂钟,笑道:“等急了?”
“我等什么呀?”
“按理从门口到这里也不过几秒钟时间,他怎么还没来呢?要不我替你去看看?”
同事着跑了出去。王凤萍急忙追了出去。刚到走廊,就看到金文辉和邑眉站在门口话。
不知道为什么,王凤萍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这两人有什么事情?
同事问了一句:“那女的是谁啊?长得挺好看的!”
王凤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邑眉,马巨源的老婆。”
“马巨源又是谁?”
“饮料厂的一个销售员。”
“他们两认识?”
“一个村的,还是左右邻居。”
同事看了眼王凤萍,道:“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这实在是个拙劣的借口,王凤萍自然知道她为什么急于离开,因为预感到这是个是非之地。为什么会觉得是是非之地,她一定也感觉到了金文辉和邑眉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女饶直觉向来是很准的。
她大步跨到金文辉身边,道:“文辉,你来接我?”
邑眉看了王凤萍一眼,感受到了那双眼睛里的敌意,她冲她笑了笑,对金文辉:“我先走了。”
王凤萍故作大度地:“一起走吧,文辉开车来的。”
邑眉:“不用了,我自行车就在门口。”
“你是,身体不舒服?”
邑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也没。王凤萍在医院呆了这么久,看饶反应,基本也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从邑眉刚刚的表情,她判断出——邑眉怀孕了。
她大声问道:“怀孕啦?”
邑眉羞涩地点零头。
“太好了,恭喜你啊!”她抓住了邑眉的手,笑得灿烂极了!
一来是真的觉得这是个大喜的事情;二来也是提醒金文辉要真对人家藏了什么心思,也应该死心了,人家都要为马家传宗接代了。
“谢谢!”邑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尽管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她知道里面有个生命正在成长,婆婆一直拿她没给马家生一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