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在伤口处捂着有段时间了,伤势当然不会变好,只会变得更差。/p
秦寐语也觉得自己矫情,她也并非是拿自己的伤来赌气,那晚楚卿芫的反应真的伤到他了,她实在是拉不下脸让他给她处理伤口。/p
她是知道他不喜欢和人接触太过亲近,她以为她对他而言是不同的。/p
自己也是脸大,以为姓楚的没有在碰到她之后疯狂甩开,这几天两人背过,也抱过,就自作多情。/p
唉,表错情真的很难堪啊。/p
这些倒是其次,主要是楚卿芫当时的反应,让她惊惧多过难堪。/p
郓起道人已经死了,可他曾经受到的伤害并不会因为此人的死亡而立即烟消云散。/p
唉,明明被气得很伤心,可心里还是心疼他。/p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姓楚的,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啊。/p
“你若是可以,能帮我清理自然最好,”秦寐语趴在床上,扭头看着郭氏,“我能忍得住,只要你别害怕就行。”/p
这个郭氏看着性子很是柔软,见到她的伤口没有直接被吓跑就已经很不错了,秦寐语不想强人所难。/p
“我以前……我可以的……”郭氏怯懦懦地说道。/p
秦寐语不抱多大希望,只希望等会郭氏拿刀的手不会抖得太厉害。/p
郭氏办事很是利落,走出去之后,很快就拿来了剪刀和一壶酒。/p
“先等一下!”秦寐语见她直接拿酒给剪刀消毒,忙出声阻止,有些眼馋地看了看那无声无息散发着酒香的高粱酒,“那个,我先喝一口。”/p
“……”/p
郭氏把酒递过去。/p
秦寐语接过去,喝了两三口,才不舍地放下:“确实很不错。”/p
“这是村里最好的酿酒师父做的,”郭氏小心地给剪刀消毒,“家里买了有两斤,秦姑娘喜欢的话,尽管拿去喝,他……他不喝酒的。”/p
“你和那个刘秀才成亲多久了,成亲以后,是不是就会生小孩,你们打算生几个?”/p
趴在床上回味着方才滋味质朴的高粱酒,秦寐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好转移注意力。/p
“秦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郭氏很是熟练地处理着伤口,轻声说道,“楚公子人很好,秦姑娘真是好福气。不知楚公子打算何时求娶姑娘?”/p
“他哪里好了……”刀割着腐肉,秦寐疼得声音都发颤,咬着牙恨恨地说着,“话少又闷,还不解风情,最重要的是心狠,对我从来都不留情。”/p
“楚公子……打过你?!”/p
执着剪刀的手一哆嗦,郭氏紧张地问道。/p
“那倒没有。”秦寐语注意到这点,有些疑惑,却未出声询问,“伤害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动手的,再者说,等我伤好了,他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呢。”/p
“秦姑娘……原来你这般厉害啊。”可能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态,郭氏的语气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轻声说道,“夫妻缘分是要修千年的,秦姑娘和楚公子都是好人,定会恩爱白头。”/p
秦寐语不知道这个郭氏如何就认定她和楚卿芫是夫妻,懒得解释,随口哼哼:“若有那么一日,承您吉言。”/p
郭氏手脚麻利,很快就将伤口全部处理干净。/p
秦寐语坐起身,看着剜掉的腐肉,没作声,边整理衣服,边不经意地说道:“没想到你看着很秀气,胆子还挺大的。”/p
“乡野间的孩子都是粗生粗养的,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郭氏边收拾手里的东西边说道,“我儿子的腿摔断了,都是我亲手……”/p
话突然就停住了,郭氏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装作很忙的样子,“秦姑娘,我那个……衣服还没收,先出去了。”/p
说完,郭氏端着手里的东西匆匆走了出去。/p
秦寐语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疑惑不解。/p
这个郭氏不是刘秀才刚娶来的新妇吗?哪里来的儿子?/p
虽短短半日,秦寐语发现刘秀才夫妻二人彼此很是客气,那个酸秀才迂腐得跟陈年老醋似的暂且不说,这个郭氏也很是奇怪。她对自己新婚夫君很是疏离,眉宇间锁着愁绪,即使她身上的衣衫都是簇新的,鬓间还插着一支崭新的银簪子……/p
傍晚十分,楚卿芫踏着暮色走进院子的时候,秦寐语捏着郭氏新做的炸丸子正坐在院子的大杨树上,边吃边晃着腿,很是悠闲自在。/p
“回来了?”瞧见人,秦寐语垂头打了声招呼,“里正那边都安排好了吧。”/p
楚卿芫循声走过来,仰起头看她:“都安排好了,坐等收网即可。”/p
办事真是爽快。/p
秦寐语把手里的丸子塞到嘴里,一个飞身直接落在距离楚卿芫两三步远的地方,冲他笑得意味深长:“那就好,走吧,主人家给你留了饭菜。”/p
说完,她转身先行往屋子里走去。/p
眼角瞥见楚卿芫面上闪过一丝怔愣,秦寐语唇角微勾。/p
还治不了你个言行不一的小别扭!/p
刘秀才腿脚有些不便,就没有和楚卿芫一起出门,而是被里正郑重地交付了款待楚仙人这个无比光荣的任务。/p
见到楚卿芫进来,刘秀才立即放下碗筷,恭谨地站在一旁,身子一矮,就要冲两人行大礼。/p
秦寐语最受不住这个,不过刘秀才从一开始的见她就跪倒在地,恭敬的就差执香叩拜,一下午的时间就改变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p
当即,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