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轻轻拍了拍楚卿芫紧紧箍住自己的手,秦寐语艰难地说道:“那个……你先放手。”
楚卿芫闻言,手又紧了紧,他紧张地问道:“你要走?”
秦寐语被勒得倒抽一口气,喘不过气来:“你在这里,我他娘的能去哪啊!”
她面前只能栖身在楚卿芫那块祖传的玉佩里,就算楚卿芫赶她走,她也不能走啊。
听到秦寐语的回答,楚卿芫心底大喜:“阿芄,你不走?”
秦寐语点头,哄孩子似的放软声音:“不走,绝对不走。”
你大爷的倒是松手啊!
孤魂野鬼都快让你给勒死了!
得到了保证,楚卿芫半信半疑,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手也只是放下须臾,就立即又扯住她的衣袖。
可怜巴巴的……
被楚卿芫这个小动作戳到了心窝里,秦寐语彻底是没脾气了,恍惚间,想起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眉眼清澈如水,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看向满身狼狈的她,目光中没有任何的不屑和鄙夷,买来了包子,孩子起地叮嘱她要先洗手才能吃……
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秦寐语慢慢回转身,这一回头,看清眼前之人的情形,她气得眉心直跳。
见过在外面野得满身狼狈的熊孩子第一反应是什么,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抄棍子啊!
秦寐语现在就是这种感受。
瞅瞅,瞅瞅,衣襟处满是血渍,神情憔悴狼狈,醉眼朦胧。人好像还哭过,眼睛还是红通通,上挑的眼尾都是洇红一片,真是……
真是楚楚可怜啊……
拿棍子的心瞬间被眼前的我见犹怜取代,由此可见美色的重要性。
“来,坐下。”秦寐语扶着人在床榻边坐下,心疼无比地看着他,伸手给他嘴边的血擦掉,“是不是喝蒙了,才被人揍成这样的啊。”
楚卿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看,很是乖巧地听着她的话,安静地坐着,却不言语,似是回到孩童时候,在外面受了无尽的委屈,可怜巴巴回家来。
“谁揍的?”秦寐语又追问道,“我给你报仇去,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下手?是萧胖子,还是那个宋酒鬼?”
人已经回到了不恨苦地,能和清濯真人动手的,也就这两个人了。
楚卿芫仍旧盯着她看,忽抬手拽住她的手:“不是他们……”
秦寐语就着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除掉他身上染着血渍的衣衫,嘟囔道:“不是他们还会有谁啊,你别替他们说话了,那两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一个小破孩玩不过他们的。你看,这不就把你卖了,你还帮他们说好话呢……”
秦寐语的话头顿住了。
她这手底下也太利落了,这三两下,就把人扒……扒……扒那个干净了!
喝醉了的楚卿芫仍旧是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秦寐语。
姓楚的这小子真是白……
秦寐语的眼睛发直,狠狠占了一圈便宜,才义正言辞地正色道:“我去打水来给你擦一擦。”
她刚要起身,手腕就被楚卿芫拽住,他紧张地问道:“你要去哪里?不准走!”
清濯真人喝醉酒,这么不讲理的啊。
“我去打水给你擦洗一下,你这身上都是血。”秦寐语用另一只手捏起他挂在脖颈处的玉佩,被血润湿的衣襟贴着玉佩,浸得上面也浮着薄薄一层血,“姓楚的,你到底是哪里受伤了?问你,你也不说,疼死你算了!”
楚卿芫握着她的手腕,扯到自己心窝处,使劲将她的手按在那里,眼睛直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这里疼……”
哇擦,震到了心脉!
出手这么狠,这是多大的仇怨啊!
难不成那个最爱兄友弟恭的死胖子被夺舍了?
不可能,哪个孤魂野鬼这么不挑嘴啊。再者说,哪个孤魂野鬼也争不过如今已是大能的不恨苦地的掌门。
秦寐语暗哼,她就知道,平日里的那些都是那个死胖子的假仁假义!
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情面也不留,瞅瞅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楚卿芫,秦寐语心疼不已。
姓楚的这个小子,可是她都舍不得伤害的啊,当年拼死护了他十年,可不是为了长大之后给被人欺负玩的!
从来都只有新恩,哪里有什么旧仇,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新的,旧不了。
她现在就去云无心,把那个萧胖子吓掉两斤肉,顺带公报私仇把那只整天叽叽喳喳的花孔雀也吓唬一通,最好把那父女俩吓得嘴歪眼斜,不良于行……
秦寐语这边越想越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却不想那只被楚卿芫按在他心窝处的手被拿掉了,然后……
然后……姓楚的……站起身来……
他人本来就比她高,男子的身形比之女子健硕很多,楚卿芫这一起身,把秦寐语衬得很是娇小。
仰起头看人,满满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秦寐语瞪大了眼睛:“姓楚的,你突然站起身来干什么!”
“秦芄……”楚卿芫酒意上头,十分的醉意熏得眼睛里水汪汪的,他恍似也是一脸的迷茫,垂着眼睫瞧着秦寐语,又喊了她一声,“秦芄……”
秦寐语蹙眉,这小子叫魂呢。
她现在是魂不假,就在他面前他还叫什么啊。
瞧着迷迷瞪瞪的楚卿芫,秦寐语觉得很是新鲜有趣。这家伙平日里滴酒不沾,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