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门口出现了王府夫人的身影,曹梦平拉起裙摆,进了门坎。
但见她梳了个最流行的髻,像所有已婚女子那般将所有青丝绾起,盘在头上,髻上插着几枝鳯簪,贴着花钿,新婚的她,身上穿着极喜气的金银线绣飞鳯的红色罗裙。
曹梦平的气色红润,一对美眸神韵飞扬的掠过众人一眼。
虽非正室,没有王妃的位号,好歹也是个王候夫人,曹梦平的身份已不同以往,如今她已晋升为皇族宗室,自己又是个客座,董卿不敢失了礼数,立刻上前作揖道:"少夫人。"
曹梦平巧笑倩兮,欠身道:"董大人多礼了,请就座吧。"
语罢,径自在楠木大椅上落座,与众人寒喧了片刻,这才说明了来意,她神色略显为难,低声道:"董大人能驾临王府坐客,贵客来访,寒舍自是蓬荜生辉,当然欢迎之至,不过时移事迁,迫于无奈,目前宁王已经与朝廷决裂,如今大战在即,董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与我夫君之立场相悖,今却仍在王府做客,于情于礼皆不合适………."
原来王府的妾室夫人邀约饮茶,竟是下逐客令来着。
她的措辞婉转,身为主人,开口逐客,态度却相当的谨慎小心,想必是未经过宁王的同意,自己擅自做主来着。
城门紧闭,没有宁王的允许,那里能随意出城?曹梦平以主事夫人的身份开口撵人,无非是希望他们能主动跟宁王提起离开之事。
一旁的小安子听见王府有意赶人,急了,急忙抢白道:"我们会滚,一定会滚的,可不是现在,请少夫人再给我们一些时日吧。"
好不容易跟着董大人入了城。他可还没找到皇上啊!
曹梦平沉着脸道:"梦平心里有数,岂能不明白,你们在城内究竟在干些什么,打从入了姑苏城,每天早出晚归,市井巷弄,各大小山头都被你们给翻遍了,不也没找出皇上来吗?你们心里着急,担心皇上遭受暗害,想先宁王一步。找到皇上,此举,着实是以小人之心。渡了君子之腹。宁王的心思,不在于此,他生性磊落坦荡,绝不会弒君,干下暗中杀害皇上之事。你们最该担心的人是英王哪,听说英王在姑苏城外卅里布下天罗地网呢,明着找人,私底下他在想些什么?司马昭之心哪,刘歆己是皇太子,绝不会乐见皇上还在世上……..。"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皇上若在城内,他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人接应,他能躲到那里去?有谁会故意把他给藏起来?你们在这里白忙一场了,皇上不在姑苏城,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到城外去找吧。"
话才刚落。忽地,却见她神色陡变。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看着门口,脸色唰地一声,迅速的惨白了。
顺着她的眸光,往门口一探,但见宁王一身英挺戎装,腰间佩着长剑,立在门口,刚毅的脸上带着一抺深沉。
"殿下,你、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曹梦平一时心虚,吓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刘骥的神情倒是瞧不出一丝怒火,他云淡风轻道:"夫人,我的戎装不甚被箭给割破了,妳去帮我找件好的出来吧。"
曹梦平却是满心慌乱,深怕丈夫生气,迅速的奔至他跟前,急着解释道:"擅自逐客不是我的意思,是娘,她………她不放心朝廷的大官在王府及城内乱晃,她担心会危害到你啊………"
刘骥不恼不愠,反而安抚她不安的情绪,柔声道:"妳别担心,我明白是娘的意思,妳是不好忤逆她的,娘可服过药了?伤药换过了吗?"
曹梦平道:"早膳过后便喝了一碗汤药,伤药大夫晨时来换过了,娘的伤势日见痊愈,今日还特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旧园子里逛了一圈,看见景色全非,伤心了好一阵子,我劝了她半饷,现在已经在屋里睡下了。"
刘骥道:"娘没事就好,旧园子已成癈虚,见了只会伤心难过,妳以后别让她去了,这些日子我正忙着,没得闲空,无法亲侍于病塌前,妳仔细的替我服侍好她罢。"他低头看着她,再度提醒,低沉的开口道:"妳的职责是悉心照顾我母亲,维护她的身子康健,还有诞下子嗣,延续我之血脉,我绝不会亏待妳的。其余的事,妳不该干涉。"
"梦平明白......."曹梦平见丈夫果真没生自己的气,顿时安下心来,仔细的端详他身上的戎装,发现上衣的袖口,果真被割破了一个洞,于是道:"殿下,我这就替你找一件戎衣过来。"
说着,便退了下去。
刘骥转身对着众人,勉强勾起一抺笑意道:"本王并没有逐客的意思,尔等还是大方的住下吧。"
太夫人派少夫人来撵人,宁王却开口留人。
董卿暗忖着,花了那么多时间,还是找不到皇上,她是有理由相信皇上不在城里,可若他不是被困在姑苏城里,是一定会现身的,诸王在城外驻军,鞞鼓号角,旗志飘扬,军容盛大,皇上不可能没有察觉,他要扳回局势,一定得当众现身在诸王的面前,不可能毫无动静.........
城外有卫家军时时牵制着英王,皇上的安危,她反而放心。
分析情势,皇上肯定还在城内,她得做最后一试,她得让宁王开了城门,才能引出皇上。她定一定神,不疾不徐朝着宁王作揖道:"下官乃朝廷命官,身份确实敏感,既然少夫人已经开口了,请殿下还是让我们出城吧。"
刘骥脸色一沉道:"本王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