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彷佛听见了外头的战斗厮杀声仍在持续着,鞞鼓号角,声声低沉的响着,金戈铁马在空气中嘶鸣,忽远忽近,声声入耳,听着,尽是胆颤惊心的吓人..........
小安子惶惶不安地朝着破旧的小窗棂往外瞧,远远地,只瞧见了万枝火把在黑暗中窜动着。
他们带着府衙的人马,按照原定计划,趁着两军激烈交战的时刻,从山里的小道厮杀出来,杀得敌军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救回了皇上,最后却被困在了山脚下的这座小小破庙里,皇上的大军仍牵制着敌军,却无法将对方给顺利的击退了。
目前的情势,两军正僵持不下。
破庙里,皇上俊美的容颜早已失去了光彩,此刻憔悴无比,脸色苍白,低喘着气,歪在墙边休息。
董卿见了皇上的病容,眉头深锁,一脸的忧愁。
韩将军娓娓道来:"在东山大败之后,我们被困在山上待了数日,当时在伧促之下撤退,物资都来不及带上,原本只是小伤,却因为无医药可用,最后竟然溃烂了,还雪上加霜的引起了感染,皇上的身子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
见她眉头深锁,刘陵气息微弱的抬眸,对着她苦笑道:"朕还年轻,一点小伤死不了的,没想到,居然让妳来救朕了?"
谈救,还太早了。
目前被困在这个小破庙里,还是得想办法突围出去。
不过,既然已经顺利的下了山,接下来的事便容易得多了。
他瞥了窗外一眼,安慰她道:"妳放心,朕在大战之前,未雨绸缪。为了防范未然,早已经调动了各地的大军,朕的军队会陆续的赶过来救援,再过不久,我们必能平安的脱困了。"
董卿听了,眉头却是蹙得更紧了。
皇上这方的军队会陆续的集结,而诸王那方同样的也是在赶来清河屯当中.........愈来愈多的兵马卷入,只会无限的扩大战争,终至不可收拾的境地。
"皇上,让我瞧一瞧您的伤势吧?"董卿开口道。说话的同时,却径自的伸手,开始解下皇上手臂上用来绑着伤口的布条。
刘陵苦笑道:"只是一道小剑伤罢了。不碍事,都怪朕太大意了,才会被敌人给暗算了。"
董卿一一的解开了布条,这才发现伤果真是小伤,伤口并不大。右臂上显然被刀剑给划了一刀,入肉仅二分,却因为得不到良好的医治,伤口已经严重的溃烂生蛆,白色的蛆虫在皮肉内蠕动、噬咬着,看着触目惊心.........
小安子见到那伤口上的蛆虫。立刻悲惨的厮叫一声,奔了过来,"皇上。您的伤口上长虫了,让奴才把它们这些胆敢噬咬龙体的该死小虫子给吮掉吧!"
说着,便将嘴巴给凑近,打算把皇上伤口上的蛆虫全部吸吮起来。
"慢着!"韩将军却忙不迭阻止道:"在无伤药的情况之下,这些蛆虫留在身上是对皇上有益的。蛆虫会清理伤口上已经发炎溃烂的肌肤,等到咱们脱困。找到了医药,再把这些虫子跟伤口清理干净上了药,方才是治疗的方式。"
小安子听了韩将军的话,便不再动作了,却是抺一抺眼泪道:"可,皇上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啊,他一直发着高烧,听说高烧是断不能拖延的,一旦耽搁了,恐怕会导致精神丧失,终身颠疯啊!"
刘陵低声斥道:"别胡说了,朕仅是受了点伤,那里会颠疯?朕还年轻,身子经得起,很快便会痊愈了!"
小安子哭道:"没有药来医治,怎会好得起来啊!"
这时,却见董卿咬一咬牙道:"我有办法去弄药过来!"
语罢,紧接着起身,蓦地,却被刘陵给伸手拉住了。
他面无血色,唇色苍白,眼神却突然凌利了起来,沉声道:"妳是不是打算去找刘骥?别去求他,朕不许妳这么做!"
她抬眸深深的凝视着她,眼波流转,一付欲语还休的模样,半饷后,终于意切切的低声开口道:"皇上,如果不求胜,只求脱身的话,将所有兵力集中起来,遣一名小兵扮成皇上的模样,让韩将军护送着冲出去,引走大部份的敌军,剩下的人马,是可以护着皇上离开的......."
闻言,他的眸光顿时闪过了一抺错扼,紧接着沉声道:"妳难道不知道吗,朕的军队已经在集结了,朕被困在此地,也只是暂时的,在有机会获胜的情况之下,妳要朕贪生怕死的将所有兵力集中起来,只为了护送朕平安的撤退?朕贪生怕死的逃走,造成全军溃散,然后把我父皇留下来的江山,让给那些造反的逆贼吗?"
他痛心疾首的开口道:"那么朕呢?以后将如何自处?狼狈的逃回帝都,盖上棉被,缩在里头瑟瑟发抖,然后等着他们兵临城下吗?那么朕成了什么了?昏庸无能,被遗笑万年的庸帝昏君。这可是妳要的吗?"
"皇上......"董卿拉着他的手,垂着眸,亲匿的轻唤他一声,低声道:"陵郎,你曾说过要董婉活回来的,这是让董婉活回来的时机啊,只要我们能离开......."
关于皇上身世之事,在诸王跟前,她早已有对应之策,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可,她担心的是宁王,担心他会不顾一切………
至从崇文意外过逝之后,她深受打击,已经承担不起任何可能失去心系之人的风险,那怕只是那么一点……..
刘陵不明就理的看着她,沉声道:"妳难道对朕这么没有信心吗?朕定能顺利的平定叛乱,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