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婉儿以及二名年幼的子嗣。
在他有生之年,得尽一切的力量,让禛儿坐上太子之位,让惠帝的後嗣重新登上了皇位,如此才能对得起因刘康之过而崩逝的父皇啊。还有肃儿……他得让肃儿成为嫡子,方得以册立他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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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骥与刘陵在寺庙的厢房里,一夜长谈,直到天色朦胧亮起的清晨时分,才策马返回了王府。
朝阳从绮窗透过窗棂,映进了屋子里,他来到床边,伸手撩开帐帏,沉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情丝顿时复杂无比了起来。
金色的晨曦映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竟是一抺无法言喻的苍凉之感。
这时,董婉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瞧见他竟然伫立在床头发呆,於是淡淡的笑道:"你怎麽这个时候才回来啊?"
刘骥不回话,反而弯下腰来,打算抱一抱刘禛,董婉见状连忙阻止道:"别!孩子还没醒过来呢,昨夜太晚让他入睡了,睡眠还没足够呢,别吵醒了,会哭闹的!等他苏醒过来了再抱吧。"
"不碍事的,禛儿哭闹了,本王再哄着便是,这小子最喜欢我哄着他呢。"说着,便将沈睡中的稚子给抱了起来。
他还能抱着儿子的时光,或许已经不多了,趁着有生之年,他只想多抱抱他。
沉睡中的刘禛突然被吵醒,先是哇哇大哭了几声,未久便趴在父王温柔的臂弯里,又呼呼地沉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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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的世子刘禛突然连续三日高烧不退,董婉心急如焚,几乎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儿子。
李大夫以及新聘进王府的名医严大夫共同会诊,两人待在床边,仔细的断脉,面色却十分的沉重。
顾子衿则愁眉苦脸,负着手,在屋子里渡来渡去,口里念念有词道:"没有道理啊,真他马的完全没道理啊!药也用了,针也扎了啊,小世子怎麽还会持续的高烧不退啊?莫非是得了某种不知名的怪病了?"
闻言,鸿玉立刻"嗤"了一声,怒骂道:"你少胡说了,小世子一向活泼健康,怎麽会得到什麽怪病咧?"
顾子衿皱眉道:"小世子的脉象,我可是仔细的把过很多次了啊,无论怎麽诊断,都像是风寒之症,却是药石罔然效,无法治癒,这事好生奇怪啊?就算不是风寒,服了退烧药,也不可能一直不见效啊!"
鸿玉听了,脸色再度沉重了起来。
连顾家特殊的把脉方式都无法诊断出病因来,那麽小世子真的染上无法治癒的怪病了吗?
这时,雪雁搀着太夫人匆匆忙忙的走进来,众人立刻窸窸窣窣的跪了一地。
太夫人疾步来到了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小金孙,但见他圆圆的双颊泛着红通通,双目紧闭,竟陷於昏迷不醒当中。
原本活泼可爱的样子已不复见,如今竟是一付病厌厌的模样儿,她的眉头不禁紧紧的蹙了起来,沉声道:"怎麽,禛儿宝贝的烧还没退啊?都已经烧了三天了啊,再这样下去怎麽得了啊?这小小的孩子怎麽支撑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