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时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激起怒火。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拎住了陆南方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冰冷的眼眸噙着面前的人,压低了声音警告:“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让你以后再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陆南方被他带得踉跄了一步,喉口处传来一阵窒息的压迫感,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任何反抗。
他的消极反应让陆寒时更加冒火,捏着拳头手臂上盘旋着狰狞的青筋,隐隐可窥见其下蕴藏的力量。
唐初露看到他忽然升起的怒火和杀气来势汹汹地对着陆南方,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忍不住对陆寒时吼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陆南方还没有任何动作,唐初露就已经挡在了他前面,推了陆寒时一把,“又想用拳头解决问题吗?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暴力?”
她很生气,像护着自己的人一样护在陆南方身前。
陆寒时被她推了一下,明明没多大的力气却被推得后退了几步。
他眼神闪烁,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视线紧紧锁住面前的女人,“我无理取闹?”
陆寒时从没觉得这么荒唐过,一股憋屈的感觉盈满了心腔,自嘲地嗤笑了一声,解开几颗领口的扣子,“他在故意激怒我,你看不出来?”
他脸色沉沉,尤其在看到唐初露维护陆南方的样子表情更加冷。
“我没看出来他故意激怒你,倒是你一直在这里惹事!”
唐初露张嘴就反驳了回去。
她不明白平时那么冷静理智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陆南方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这个男人的恶意,对他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想着,唐初露对他有些愧疚,低垂着眉眼看向他,“抱歉,让你看到这些。”
陆南方摇摇头,丝毫不介意陆寒时说自己的话,“没关系。”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反而警惕地看了陆寒时一眼,似乎是怕他怒火中烧会误伤唐初露。
“要不要站我后面来?”
陆南方眼神落在陆寒时身上,手却握住了唐初露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我怕他生气会伤到你。”
唐初露心软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担心自己,按住了他的手背,“没事,是我拖累你才对……” 陆寒时看着这两人相互偏袒,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强力拉扯一样,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
他眼睛赤红,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吐出来的字眼冰冷无比,“你就这么偏袒他?”
他难以形容这种感觉,被唐初露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不信任,甚至把她的好言好语都留给了那个人,对自己却是不屑一顾。
陆寒时不知道这种感觉会这么煎熬。
唐初露看着他好像是受伤到极点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疼痛。
只是很快就抹去那种感觉,平缓了一下呼吸,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是偏袒谁,而是你一直在胡搅蛮缠。”
“陆寒时,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你不要总是牵扯旁人,这跟南方没有一点关系!”
南方南方,又是南方! 陆寒时觉得唐初露叫出“南方”那两个字的语调极其刺耳,语气有些烦躁,“一开始牵扯旁人的不是你?
现在轮到陆南方了,你就说跟他没关系?”
唐初露顿了一下,听清楚他的意思之后冷笑了出来,“原来你是在为柳茹笙鸣不平?”
“怎么,你是想说我们离婚柳茹笙平白担了一个小三的名声,但是跟南方没有关系,你觉得不公平?”
陆寒时看着她突然间竖起全身的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
按照唐初露的脾气,说出去的话绝对没有收回的可能。
他闭了闭眼,语气疲惫,“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唐初露不想再听他模棱两可地模糊重点,步步紧逼到他面前,一句一句地逼问他,“那好,我问你,在婚姻存续期间,我跟异性有过任何的不当行为吗?”
没有,她一向会主动跟人保持距离。
陆寒时垂下眼睑,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自然是知道唐初露这问题不是为了要一个答案,只是提醒他做过的事情—— 在婚姻存续期间和异性有不当行为的人是他,不是唐初露。
唐初露见他低头不语,脸上越发冷漠,“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对陆南方的存在心有芥蒂,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婚姻存续期间和柳茹笙暖昧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
她堵在心口的那团郁气终于找到了地方发洩,对着陆寒时冷笑,“这才哪跟哪你就生气了?
受不了了?”
“那你还记得,你以前怎么对待柳茹笙的吗?
她永远比我重要,她的事情你永远排在第一位,她总是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叫过去,各大晚宴拍卖会你们携手并进亲密无间,你问问多少人都以为你们两个才是一对?”
“我只是为南方说几句话你就受不了,你跟柳茹笙红颜知己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唐初露字字寒凉,将自己曾经在意但是逼着自己不要多想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摊在了陆寒时面前。
“我处处为你着想,体谅你对柳茹笙的愧疚,体谅你们多年的感情……” 她忽然想到那天在陆寒时的邮箱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他在流理台前半搂着柳茹笙两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