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怪南宫听雨心狠,因为她对北辰图诚家没什么感情,情有可原。但他不能忘怀北辰图诚一家对他的好和对他的爱戴,所以他才买布买鞋买衣服送与他家,才偶遇看到那惨不忍睹的一家自残,又殃及池鱼的血腥场面。
从内心里说,他同情北辰图诚,才好大个年纪呀,才十三岁。
……
抬眼他又看向另外四人,风铃铛,绿衣学友,白衣公子,黑衣滚球球。
梦魇中的恐怖空间,不,时间加速空间的并肩战斗,他们间已建立了友谊,只是,那好像只是一场梦,一场刻骨铭心的梦。
梦还在,友谊还在,亲情友情爱情还在。
所以他不想揭露他们,脑海中在作着痛苦的挣扎。
要不要出卖他们,要不要将那个“魔尊”公之于众?
一旦公布,那将是怎样的下场……!
他一一看了过去。
风铃铛,那是他的青梅竹马,她爱慕他向往他,但那是不可能的,但她那份情谊他领了。尤其是她为她而点火烧他爹爹的当铺那一刻,他感动。
绿衣学友,那是友情和同学情。这三年的残废中,她都默默地关心他爱护他,默默地奉献,可一直没有得到他善意的青睐,他觉得他欠她的。
白衣公子,这是个小气、洁癖,且有同情心的世家公子,他对他宽厚仁慈,确实仁之义尽,值得他尊敬。
黑衣滚球球,不,郭公子,他虽然是个跛子,却是个腹黑的小恶魔式的人物。纵然小恶魔,但也有正义之心,这才是我们一直能相互帮扶着在梦魇中走下去,直到遇到恶魔。
不,直到遇到了魔王。
魔王,可怕的魔王,我要不要将它给我们六人的“恩惠”公之于众?!
时间在凝结,仿佛在等待他的决定。
不,我不能,我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们的亲情友情爱情全部死光光。
……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六人先人一步进入这空间,又遭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六人看起来神神秘秘,且隐怀着不安?
南宫听雨审视着他们六人的眼睛,尤其是北辰映雪的眼睛。
在她眼中,她只关心北辰映雪,别的人,可以忽略不计。
……
北辰图诚通过那口诀开始调息,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趁此机会,北辰堡的三长老和四长老合力将他捆住,毕竟他是杀人凶手,身上背了上百口的血债,罪大恶极。
他们要捉他回去,交给宗族祠堂处决。
北辰图诚的疯狂和暴戾刚刚平息,这边,风铃铛又起了波澜。
风铃铛仿佛吃错了药,鬼使神差地就冲到她南宫听雨身边,撇嘴道:“你有我漂亮吗?干嘛抢我的映雪哥。”
这话问的好无厘头,也好无风采。
南宫听雨眉目一蹙就想发怒,但念在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和玩伴,倒也不跟她计较。
早就知道她的性格,好显摆好自大的“人来风”。
人来风,人越多,她越疯。此时这么多人看着,她能不疯吗,倒也不再理会她。
得理不饶人,无理争三分,这下她风铃铛更是沾沾自喜,冲南宫听雨道:“别以为你功法高强是个仙女就有多么了不得,其实我也不逊色于你,知道吗,我多才多艺,映雪哥正好喜欢这个。”
哼。南宫听雨脸迈向了一边,懒得理。
风铃铛并不生气,还得意地将脑袋摇摇,顿时耳后的耳环叮咚作响。呵,真是个风铃铛。
一声娇喝,“三个怪物在哪里。”
“在。”
三个怪物连连答应,依次是大嘴,驼背,侏儒。
“还不将音乐给老娘奏起。”
“好勒。”
大嘴提着一笼信鸽,鸽子咕咕咕地叫个不停,他手指头往鸽笼上的细木条儿一弹,“嗡”,发出沙哑的音乐。说也奇怪,霎时间鸽子们安静了,仿佛听得懂人话,静静地听他弹奏。
驼背背着个画板,笔墨纸砚齐全,却也想带点儿音乐。手背到身后的画板之上,用指头敲击画板,发出梆梆的声音与之合拍。
侏儒则抱着一把大长的琵琶,琵琶高他太多,好像琵琶就是他,他就是琵琶。弹起琵琶,手却不够长,却虚空一点一点,一团团灵气点在弦上,弦线嘣嘣嘣弹出悦耳的音乐。
好是怪异的一伙。
音乐响起,却是合奏,先抑后扬,渐渐雀起。
合奏之中,风铃铛上前,一把从大长琵琶上抽出一把长剑。
原来那琵琶不止是琵琶,还是把剑鞘。
剑真是长啊,不愧为长剑。
那不是一般长,再坠着个长长的绣穗,更长更长。
剑花抖起,穗影相随,正是当下最流行的剑舞。
剑舞,公孙大娘一剑舞得皇帝笑,民间杜甫更是有诗来助雅兴。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随着音乐,风铃铛翩翩起舞,一时间,刀光剑影映红穗,红穗绣里挽花刀,那个英姿飒爽啊,煞是好看。
只是,这是献舞呢,还是献媚?
因为她那双勾人的眼神,直盯着北辰映雪不放。
这是情意绵绵啊。
登时南宫听雨不高兴了,登时就想甩她个嘴巴。
但是,还是忍住了。一是,风铃铛也不是个好缠的主;二是……
唉,自己现在一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