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事也是可大可小,如果有人非要揪出来做文章,影响其实也很不好,毕竟吃空饷这种事还是挺触动大众敏感神经的,只要被报道出来,事儿不大,影响却不小。
短暂的沉默后,蒋盛郴道,“洪局長,那就由你站出来,实名检举尤程东,你看如何?”
“我……”洪江军呆了呆,这要是让他暗地里写个检举信他还敢,让他公开站出来实名检举,这可就把尤程东给得罪死了,洪江军心里是有顾虑的。
“洪局長,你不用害怕,我说过了,徐市長会给你撑腰,你不用担心尤程东会报复你,再者,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的,想让徐市長提拔你当旅游局局長,你不多一点付出,那也不可能。”
“可那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靠出卖老领导上位的,别人很容易就会联想这里边是不是存在着什么关联。”洪江军挠头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先站出来实名检举尤程东,提拔的事,可以等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再说。”蒋盛郴道。
洪江军一听,脸色微不可觉地变了一下,这要是不立刻提拔他,回头市長徐洪刚不认账怎么办?
蒋盛郴看了洪江军一眼,似乎猜到了对方的想法,道,“洪局長,你不用担心徐市長会出尔反尔,不过是一个旅游局長,徐市長难道还会说话不作数?”
洪江军思虑许久,道,“蒋書记,能不能让我回去考虑一下?”
蒋盛郴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但最好是快点,今天之内就给我答复,有问题吗?”
洪江军想了想,咬牙道,“没问题。”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徐洪刚在办公室里见了洪江军一面,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神色,上午十点多,徐洪刚来到了吴惠文办公室。
吴惠文刚从宣传部调研回来,见徐洪刚过来,吴惠文请对方坐下,笑问,“洪刚同志,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要跟吴書记商量一下。”徐洪刚笑着点头。
“什么事?”吴惠文亲自给徐洪刚倒了杯水。
“吴書记,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封实名检举信,是反映尤程东同志的问题的,实名检举的人是市旅游局的副局長洪江军,兹事体大,这不,早上一过来,我立刻就将洪江军喊过来了解相关情况。”徐洪刚说道。
吴惠文闻言眉头皱了一下,洪江军实名检举尤程东?
吴惠文愣神的功夫,徐洪刚又道,“吴書记,洪江军实名检举尤程东在担任市旅游局局長期间,以权谋私,违规给亲属安排工作……”
徐洪刚说着,将手头上一份资料递给了吴惠文,“这是洪江军提供的关于对方吃空饷的证据。”
吴惠文接过来看了看,神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致过目了一下,吴惠文问道,“洪刚同志,你是什么想法?”
徐洪刚看着吴惠文道,“吴書记,就眼前这个情况,我认为尤程东是不适合担任市局局長的,咱们本着对组织负责的态度,不能让这种公然以权谋私的人担任重要部门的主要领导职务。”
吴惠文瞥了徐洪刚一眼,并没有急着说话,她认为徐洪刚有点上纲上线了,但她也不好直接说尤程东的做法是对的,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被人揪出来做文章了,徐洪刚亲自来说这事,明显是要小题大做,一下子将吴惠文给架起来了。
吴惠文斟酌了一下,道,“洪刚同志,关于尤程东同志是否适合担任市局局長,这个问题不在我们讨论的范畴,程东同志是省管干部,他的任职去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徐洪刚听到吴惠文这么说,眉头皱了起来,他哪里听不出吴惠文这是推脱之词,尤程东毕竟是吴惠文跟省里推荐的,吴惠文哪里会轻易让尤程东从市局局長的宝座上下来。
徐洪刚正待说啥,就听吴惠文又道,“洪刚同志,这个洪江军虽然是实名检举,但检举的内容是否属实,也得核实一下。”
徐洪刚淡淡道,“吴書记,洪江军既然敢实名检举,我想他不至于敢造谣污蔑,否则他应该明白是什么样的后果,更何况他还提供了详细的证据。”
吴惠文道,“就算他提供了证据,也不能偏听他的一面之词嘛。”
徐洪刚道,“吴書记,那依您的意思是先按相关规定进行调查核实?”
吴惠文点头道,“肯定是要先调查核实,再者,即便这个事属实,那就事论事地说,这也不至于要把程东同志调离现有岗位,让他自我检讨和批评是应该的,但犯不着上纲上线。”
徐洪刚肃然道,“吴書记,我不觉得这是上纲上线,以小见大,尤程东作为领导干部,他是不称职的。”
吴惠文依旧道,“我刚说过了,程东同志作为省管干部,他适不适合担任现有的岗位职务,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也不在我们讨论的范畴。”
徐洪刚见吴惠文铁了心要偏袒尤程东,不由道,“吴書记,您有没有想过,这个事如果被人曝光到网上,会不会对咱们江州当前的舆论环境更加不利?”
听到徐洪刚这话,吴惠文盯着徐洪刚看了一眼,她隐隐感觉到徐洪刚这话暗含威胁,这让吴惠文极为不满,因为吴惠文很清楚,尤程东这事真要被拿到网上去,很容易调动起公众的情绪,因为老百姓本身就对这种特权行为极为反感,届时舆论肯定是一边倒,看似不大的一件事,影响绝对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