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动了,一个人坐在后面的秃头老钟歪着身子开玩笑说:“嗨,金经理,又不是让你走出国门,到非洲去,今天去今天回来,怎么你跟卓科长两个人还难舍难分啊?走出门了还拉拉扯扯的,粘粘糊糊的,像没剪脐带子的。喂,金经理,卓雨寒将你送到门口时,她含情脉脉的跟你说了一些什么?”/p
边志军双手握着方向盘,两眼看着前方,也笑着说:“嘿嘿,钟经理,你连这也不晓得啊?有一首歌不是这样唱的吗?送君送到大路旁,有句话儿要交待,路边的野花你千万不要采……”/p
金二糖笑笑说:“嘿嘿,边志军长了一双顺风耳,隔十万八千里就能听得到。”/p
边志军笑着说:“不会吧,卓科长真的是说的那句路边的野花你千万不要采?”/p
金二糖笑笑反问:“你信吗?”看了看他们,他认真地说,“我跟卓科长什么事情没有,你们怎么喜欢无中生有呢?”/p
秃头老钟皱着眉头说:“我亲眼多次看到卓科长晚上到你寝室呆了好久没出来,要是没有恋爱关系,她会那么做么?”/p
边志军开着车,也插嘴说:“我听陈瑾芸说,你跟卓科长两人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也看出来像是在谈恋爱。”/p
小车飞快地驶着,秃头老钟闭目养起神来。/p
车很快就到了土豆基地,金二糖看着那个彩门,生怕秃头老钟突然要边志军停车下去看看。/p
要是下去一看,那不就露馅了?/p
金二糖回头看了看秃头老钟,只见他躺在座位上睡起觉来,看那辛苦的样子,肯定昨天夜里和镇卫生院里从歆婉在一起折腾的时间不短。/p
车到了祥瑞县城里,金二糖问边志军:“喂,你吃了早饭不?我还没吃呢,我有点饿了。”/p
边志军说:“我也没吃。”/p
秃头老钟听到说吃早饭,他也醒了,他也感到饿了。/p
昨天他真的在从歆婉那儿过的夜,你想想,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在一起,结果会怎么样?不用说肯定要消耗不少体力啊!/p
秃头老钟吞一下口水说:“好,边志军,找一个地方停下车,你们去吃早点。”/p
边志军将车停到马路边,坐在驾驶室里说:“喂,钟经理,你不吃早点么?”/p
金二糖推门下车,笑着说:“他已经吃早饭了。走,我们到那个摊子上吃一碗牛肉面算了。”/p
秃头老钟真后悔先会儿跟金二糖点头表示吃早点了,有意思的是,这一提吃饭,肚子也提起抗议来了,竟然“咕噜”叫起来,想下去吃吧又不好意思。/p
“喂,钟经理,再吃一点去吧!”边志军下车时又说了一句客套话。/p
秃头老钟一听,喜出望外,他借坡下驴,推门开门下车,看了看金二糖说:“嘿嘿,你们要我再吃一点,我就再吃一点。唉,先会儿没有吃好。”/p
结果,他们三个人坐在摊子上,要了三碗牛肉面,外加一笼肉包子,秃头老钟吃得比谁就多。/p
上了车,秃头老钟不好意思了,他轻抚了一下肚皮扯谎说:“先会儿在镇农贸公司里的街上买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那油条炸得就像牛筋似的,咬就咬不动,我没吃,丢了,只喝了半碗豆浆,现在吃一碗牛肉面,再加上几个肉包子,嘿嘿,正好吃饱。”/p
秃头老钟的话,说得边志军和金二糖都忍不住想笑。/p
边志军开车离开祥瑞县,跑了一个多小时,将车开到了所谓的大市里,又七弯八拐开到了郊区,来到了那家农药厂门前。/p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农药厂门前围着许多农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乱烘烘的,好像有上千人呢。/p
更奇怪的是,农药厂的大门已经被一把大铁锁住了,想进去的人进不去,想出来的人出不来。/p
边志军刚想停下车,就有人围了过来,问是不是大市里的领导,吓得边志军赶紧将车往前多开了十多米,躲开了人群。/p
金二糖看了看那些人们,想到了张常新带着民工们在县医院里闹事讨什么说法。/p
他小声说:“这,这怎么办呢?这农药厂不会是弄出了什么人命吧?大门就被锁上了,我看是凶多吉少。”/p
秃头老钟紧锁眉头说:“既然来了,我们就下去看看。”/p
秃头老钟和金二糖悄悄来到人群里。/p
围在大门口的人们个个义愤填膺,叫喊个不停。/p
金二糖听了一会儿,才听出眉目来了。/p
原来是这家农药厂造成了环境污染,周围农民受害严重,蔬菜、粮食、果木、水源都深受其害,农药厂答应给予赔偿,可迟迟不予以兑现。/p
农民们一气之下才纷纷来堵农药厂的门,讨一个说法,可那笔赔偿款不是小数目,厂里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没办法,厂里的头头都躲了起来,不敢露面。/p
金二糖问旁边一个老头说:“最近不是听说他们要搬家吗?”/p
那老头看了看金二糖,见他是一个小伙子,口音又不像是本地人。/p
他就实话直说:“搬家?他们能往哪儿搬啊?他们现在就像一堆狗屎,哪都不敢要,前些日子听说搬到北山去,可那里人知道了消息,就纷纷到镇里示威……”/p
秃头老钟听了那老头的话,小声说:“这家农药厂的领导肯定都躲起来了,找不着人了。”又对金二糖说,“走,算了,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