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春成接着说:“我看着他们两人在河边跑,跑得是满身大汗,那金世成慌不择路,跳进了襄水河里……我先还以为他是水猫子,没事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沉到襄水河里不见了!人命关天呢,我一紧张,什么也不顾了,就从草丛里跳出来。”/p
金二糖并没听邹春丽解释。/p
他说:“我晓得,你和郑世雄都没想到金世成会溺水淹死,因为他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水猫子。嗯,金世成的死,真有些奇怪呢!”/p
邹春成苦着脸说:“金经理,真的,我没追金世成,我真没追,是郑世雄一个人追的。他现在是雷打急了往树上指,他血口喷人,是想甩锅,想转移目标,想嫁祸于人!”/p
金二糖看邹春成急了,额头上的汗就出来了,心里乐了起来。/p
他一本正经地说:“唉,你们两人狗咬狗,相互攻击,说不清楚是谁造成金世成死亡的了,你们也别把我扯出来呀,我招谁惹谁了?”/p
邹春成更糊涂了。/p
他辩解说:“金经理,天地良心,我没说你呀,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提就没有提你,那事跟你不沾边,怎么会扯上你呢?”看金二糖仍然不信,他急眼了,“这哪跟哪啊,我什么时候提过你啊?唉,怎么连我自己都不晓得呢?”/p
金二糖心里乐开了花,嘿,我就是要把你弄糊涂,弄急眼,弄得心烦意乱,弄得狗急跳墙。/p
金二糖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怎么不晓得啊?金世成两口子在村卫生室里打针,趁我打瞌睡的时候偷走了我三百块钱,付先慧犯精神病的时候也说过,你是听到过的。我把那事告诉了郑世雄,郑世雄说你是村里的政法主任,他又把这事跟你说了……”/p
邹春成一听,立即皱起眉头摇头。/p
金二糖大声说:“喂,现在你们闹出了人命了,互相推卸责任不说,还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当时是想你们治治金世成,可我没有要你们在襄水河边追他啊,更没有要你们将他往襄水河里逼啊!退一万步说,就是他落水了,你们也应该把他救起来啊!到今天了,你们怎么把我扯出来了呢?”/p
邹春成感到情况不对,他的额头上的汗就冒出来了。/p
他低着头说:“真的,我没提你,郑世雄也没跟我说金世成偷你钱了,我根本不晓得金世成偷你钱的事儿。嗯,我亲眼看到郑世雄一人追的金世成,我没追,我看郑世雄现在是死到临头了,想拉我给他垫背。”/p
金二糖根本不听邹春成说话,他说:“郑世雄说是你追的,你说是郑世雄追的,现场只有你们三个人,最有发言权的金世成已经死无对证了。现在能说话的人只有你们两个人了,那事还真是说不清楚了,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也没人来给你们鉴别了。”/p
邹春成想了想,金二糖说的真是那么回事,有点很难说清楚了。/p
金二糖继续说:“那个放牛的老头离得远,他又说他看到是两个人追的,要是让民警来破案,我看你们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喂,你们两个人的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和郑世雄两人怎么都想把责任推给我呢,说我想治金世成的罪,那事儿是我一手策划的,是借刀杀人!麻辣个巴子,你们这不是无中生有吗?”/p
金二糖一边说着,还一边看着邹春成的表情。/p
邹春成低着头,嘟着嘴巴,一言不发,只在用耳朵听,用脑子在想。/p
金二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p
他继续说:“我家的经济条件在金家店村,不说是属一属二,起码算是屈指可数的富裕户,凭你说,我会为了那三百块钱去要一个人的命吗,这可能吗?你们两人这么做,这不是明摆着要和我过不去吗?”/p
邹春成看着金二糖,真不知道怎么说了。/p
“麻辣个巴子,你们以为我是好惹的呀,我可以马上让我们镇派出所的刘所长来把你们两人都抓了去,连夜审问,我都不信民警就弄不出一个水落石出。要是问不一个子丑寅卯来,就各打五十大板,让你们两人都负责,都去坐牢。”/p
邹春成一想,天啦,还真把事情弄复杂了呢,那天在场的人不多,要是郑世雄一口咬定说自己追的,那我怎么才能把这事情撇清啊?/p
还有那个放牛的老头,他非得说是两个人追的,那我怎么解释得清楚啊?/p
我要是现在去举报郑世雄,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p
再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河边任何痕迹就没有了。郑世雄骑着摩托车,硬说在沙滩上轮子陷在沙里跑不了,那不证明就是我一个人追的吗?/p
要是民警也这么认为,那我不就是浑身长着嘴,恐怕也说不明白啊!/p
邹春成看着金二糖,真不知说什么好,脑子里一下子没了主意。/p
邹春成气恼地说:“麻辣个巴子,我日郑世雄的祖宗,这,这……肯定是那老狗发疯了,随便乱咬人!”/p
金二糖一开始就占着主动,现在更是掌握着话语权。/p
他看邹春成现在真跟傻子差不多了,可以再火上浇油刺激他一下。/p
金二糖一板一眼地说:“我跟你说,在这件事上,究竟是谁追的,是你追的,还是郑世雄追的,或者说是你们两人都追了的,你们两人到派出所去说,谁说赢了谁就是大哥,谁说输了谁去坐牢。嘿嘿,事关人命,恐怕判的时间不会太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