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锦瑟就那样一直呆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是觉得不但身子凉透了,双腿也跟着一直麻麻的,似是失去了知觉般,麻麻的触感惹得脑袋也木木的,这才揉了揉双腿,勉强站起来。
息墨早已困顿的伏在桌子上睡着了,看着熟睡的息墨,秋锦瑟拿起架子上一个虎皮毯子想给她盖在身上。
这个虎皮毯子还是章季轩在盂兰节的时候送给她的,手指触摸到毛毯,眼睛干涩的有些难受,抬手揉了揉眼睛,猛地眨了眨,湿润了下眼珠,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只是经手背这一揉,泪水如蜿蜒的溪水滚落下来,怎么也拭不净,把头埋在毯子里,只闻见一股淡淡的陈旧气味。
她压抑的哭泣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息墨,息墨缓缓的抬头,揉了揉眼睛,起身见二少奶奶站在那里哭泣,不由得慌了手脚。
出声安慰道:“二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搀扶着秋锦瑟连忙在凳子上坐下来,忙递了手绢给她,见她不说话,只得任由她哭够。
秋锦瑟压抑的哭声短暂的得到了释放,哭的愈发的大声,惹得初晓堂的下人们在睡梦中都听见了,纷纷起床在秋锦瑟的门外站着,问二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息墨只是摆着手说道:“没什么,你们都回去睡吧。”
众人虽然心放平静了些,但终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主子的事情,做下人的只需服从就是了。
听了息墨这话纷纷回了各自屋内。
秋锦瑟又哭了一会方才止住眼泪。
虎皮毯子已经被泪水浸湿的不成样子了,上面的一层皮毛被晕染成一缕一缕的。
她抬起头见息墨颇是心疼的看着她,还轻轻的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
安慰的说道:“哭出来也好,哭出来就明白应当放下了。”
秋锦瑟抽泣着用帕子抹掉最后一滴眼泪,由于哭的久,现在眼睛很疼,酸酸的难受的紧。
她平复了下情绪哽咽的说道:“息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吗?秋老爷并不是我亲爹,我也不知道我亲爹在哪?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便离开了我,从此后我便和翠竹相依为命,秋夫人不许我出去,我只能单独的在后院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后来我好不容易嫁给了他,本以为他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娶我,没想到到头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心里之前有夏姑娘,现在有上官晨月,而我又算得了什么呢?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没想到竟然没有保住,他不但没有安慰我,反而数落我的不是。”
秋锦瑟停顿了片刻,又想起在花园里遇见章季轩的场景,继续说道:“若不是我身份低微,又怎么可能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任人宰割。”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
秋锦瑟只是想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给说出来,说完这些她觉得好受多了,若说之前她还对章季轩存在幻想,想依靠他的话,那么从现在起她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以后的路还很长,她还能依靠谁呢?若是她不坚强些,又有谁肯可怜她。
秋锦瑟的心从这一刻起便彻底的死了,将虎皮毯子重重的交给息墨后,命她把这毯子锁在箱子里丢到库房,并命她取来水洗了脸净了手。
后来的事情息墨都是知道的,她只是没有想到二少奶奶竟然是个孤儿。
望着二少奶奶不足十六岁的容颜,息墨不由得感叹道:二少奶奶还真是可怜,从小受到这样的委屈不说,竟然身世也是这般可怜,怪不得上次和二少奶奶回去的时候,秋夫人竟然会那样对她。
只是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么多,真是让人心疼的紧。
只是这普天之下谁还没有可怜的事情呢。
秋锦瑟擦好手后,将棉布丢在铜盆里,也没让息墨服侍着,便躺在了床榻上,只吩咐了声让息墨今晚不用守着她,以后每晚都不用在这里守着。
息墨见秋锦瑟这样说,只道是她心里烦闷,对她说的那句‘以后每晚都不用在这里守着’并没放在心上。
吹熄了蜡烛,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黑暗中,秋锦瑟握紧拳头。
明天她要好好的为她的将来做打算,若不是没地位,没依靠,以后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这次是有幸得到左云飞的帮助,那么下次呢?下次恐怕她就没这么好命了吧。
既然左云飞有能力救她,就一定会有办法帮她夺到她想要的一切。
不争不抢、甘愿平庸、任人宰割,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之前在秋家卢淑珍虽说对她苛刻了些,但至少没有想着要她的命,然而上官晨月竟然想了结了她,而今她又岂能再坐以待毙。
不过凡事不急,她有的是时间,更何况她还有一枚棋子不曾用过,眼下是该用的时候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一觉秋锦瑟便睡得格外的安心。
由于昨晚睡得迟,直到日上三竿,秋锦瑟才缓缓起身,洗漱完毕,穿戴齐整后便去百晖堂请安,自然近身相陪着的依旧是息墨。
虽说秋锦瑟已经从牢房里回来有两日了,但因着一直昏睡着,便没来给苏敏瑶请安,原本想着今日早些起来,却没想到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才起。
刚到百晖堂外的垂花门,便远远的看见簇?搀着苏敏瑶往她这边走来,心里一惊,连忙加快了步子迎了上去。
苏敏瑶没想到冷不丁的会在这个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