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给我喝了什么!!呕!”
口中一股奇怪的香气,佟锦娴吓得开始伸手抠喉催吐。
但那奇怪的毒药入口即化,此时她将午膳都吐出来,直到吐光酸水了,仍是觉得腹部如坠寒冰般的酸疼。
“侧福晋,这是您给年主儿的药啊,奴才按照一百倍的药量,精心熬煮了一整天才得了这么一碗~”
一百倍!!
佟锦娴吓得瘫倒在地,波斯药材商说超过五倍药量就能让女子彻底绝育。
若超过一百倍,那么她的葵水都会衰退,老的会比寻常女子更快。
此时她仿佛看见白皙细腻的脸颊布满沟壑纵横的皱纹,她崩溃的尖叫着。
“爷答应过孝懿皇后好好照顾你,你永远都是爷的侧福晋。爷会护你一世无忧,锦衣玉食,仅此而已!”
佟佳氏已经将他对她微弱的兄妹之情彻底消磨殆尽。
千不该万不该,佟佳氏伤他可以,却唯独不能伤了年氏。
乌拉那拉逸娴轻摇头,四爷碍于佟氏一族的抚育之恩,还是没忍心对佟佳氏下狠手。
只是养虎为患,迟早都会出大事。
“爷,还有佟佳氏身边那恶事做尽的洪嬷嬷该如何处置?妾身总觉得任何刑罚都算便宜她了~”
四福晋逸娴愤愤不平的说道。
就是这个洪氏从外头寻来的药,也是这洪氏撺掇了年糕身边的嬷嬷,才让年糕受尽委屈。
当然,罪魁祸首还是身边这个男人,佟锦娴在心里默默的翻了翻白眼。
“点天灯!”胤禛寒声说道。
苏培盛应了一声,所谓点天灯,就是把犯人身上的衣服扒了,再用布牢牢地缠住,之后放在油缸里浸泡。
等到整个身体被浸透之后捞出。待入夜之时,把犯人倒着绑在一个高高的木桩子上。
将犯人的脚点着,远远地看过去,就像一盏明灯,所以取名天灯。
历史上,真的有人接受过这样的刑罚。第一个,就是董卓。
乌拉那拉逸娴不甘心的轻叹一口气,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四爷又补了一句,顿时惊骇的瞪圆双眼。
她听见四爷说:用悍匪之法~
悍匪之法的点天灯简直比凌迟处死还可怕。
就是在犯人的头灯油倒进这个洞中。
之后点燃,看着犯人在极度的痛苦中被慢慢的折磨致死。
比起燃烧全身的熊熊大火来,这样的方法更加的让人痛苦和残忍。
无名小院里,年瑶月抱着儿子,心有余悸的听着侧福晋院里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佟锦娴在叫。
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又抽什么风,从晌午到入夜戚戚呜呜的又哭又嚎的。
自那以后,年瑶月就再也没在院里看见过佟锦娴来。
转眼间又是一年除夕夜。
晖儿和晟儿腊月二十五就从无逸斋回府了,年瑶月每日就高兴的围着三个儿子团团转。
小十三在秋日里就成婚了,十三阿哥府邸就在隔壁街,今年的除夕夜,年瑶月照旧在无名小院的小厨房里忙忙碌碌。
她不会做那些大厨水准的美味佳肴,但做一桌子家宴吃的家常菜还绰绰有余。
直到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喜庆鞭炮声,年瑶月才叉着腰,满意的看着一大桌子的佳肴:
糖醋排骨,宫保鸡丁,圆笼粉蒸肉,拔丝苹果,酥炸春花肉,油焖大虾,蜜汁金枣,酒香椒盐肘子,软烧豆腐,紫桂焖羊排,麻仁香酥鸭,炒芙蓉蟹,糟熘鱼片,拌莴笋,土豆炖豆角,脆炒南瓜丝,芋头扣肉。
还有一个铜火锅。
这些都是家常菜,当年她在江宁府,没事就去和左邻右舍学学人家的拿手好菜。
去梳洗打扮后,换了一身新做的天水碧色旗装,她缩着脖子站在门口等着两个儿子回来吃年夜饭。
而此时贝勒府饭厅里,除夕家宴的气氛依然压抑的像在上坟。
四爷依旧高冷的提前离席。
“妹妹,本福晋今儿有些乏了,晚上宫里还有除夕夜宴,本福晋先带阿哥们回去歇息歇息,这就交给你来主持大局了~”
乌拉那拉逸娴牵着大阿哥和二阿哥起身离席。
“妹妹遵命,恭送福晋姐姐~”
佟锦娴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前所未有的谦卑温驯。
这幅模样让乌拉那拉逸娴看的心里咯噔一下。
从前的佟锦娴是只会叫的狗,咬人了还能防着点。
而现在,就像条盘踞在暗处,淬着信子的毒蛇,安静的伺机而动。
乌拉那拉逸娴牵着两个小阿哥的手,坐着步撵来到无名小院里。
远远地就看见四爷走在前头,瞧着这男人孤家寡人的样子,她忽然感觉心里喜滋滋的,忍不住嘴角绽出快意的笑容。
胤禛踏入自己的院里,就看见年氏依在门边翘首看着门口。
见他进来,只睥了一眼,扭头不再搭理他。
心中苦涩,从前的除夕家宴,她定也是这么依在门边等他和孩子们回家过除夕的吧
闷闷不乐的回到书房,胤禛孤零零的坐在书桌前发呆。
“爷,奴才去准备一些酒菜来~”苏培盛知道爷在饭厅里根本就没动过几下筷子。
“不必,都下去吧~”
隔壁院里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年氏和那拉氏还嬉笑着在行酒令。
他静静的听雪落下的声音,唇角因着孩子们的童言无忌,和年氏的笑声而微微扬起。
“年糕你打算就这么晾着他啊?”
乌拉那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