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再去找纳兰中堂,本宫亲自修书一份,你帮本宫求求他!”
此时惠妃那拉氏彻底慌了手脚,没想到纳兰明珠竟只是命人带来废棋二字。
那可是她的亲儿子啊,此时惠妃心急如焚。
“娘娘,中堂大人说,如今这敏感的时期,让您自保为上。”
“明年又该选秀女了,纳兰一族的秀女即将入宫,中堂大人让您在宫里多加照拂。”
“今后那些女子所出的皇子,就是您的孩子~您放心,纳兰一族的女子无论多得宠,身份地位都越不过你。”
“够了!!本宫这半生都在为纳兰一族而活,那是本宫的儿子!谁都可以放弃他,但本宫不能!”
“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面圣!”那拉氏着急的说道,儿子就是她全部的指望和依靠。
丈夫可以不要,但儿子却与她血浓于水。
天子营帐外头。惠妃那拉氏盯着营帐大门发呆。
自从开春她过了五十多生辰,敬事房就撤了她的绿头牌,她已经许久没有见着万岁爷了。
“万岁爷,臣妾惠妃那拉氏求见万岁爷!”
此时德妃乌雅氏正在伺候万岁爷喝药,听见外头的动静,于是放下药碗。
惠妃略带沙哑的哭腔传来,乌雅氏有些同情惠妃这个老姐姐,毕竟她是为了儿子来求情。
“万岁爷,臣妾那拉氏求见!”
听着惠妃那拉氏在外头声嘶力竭的一声声唤着,同为人母,乌雅氏有些于心不忍。
“梁九功,去请惠妃姐姐进来说话~”
德妃乌雅氏朝着一旁候着的梁九功说道,旋即闪身躲进屏风后避嫌。
“咳咳咳惠妃啊!你若要替那逆子求情,不必开口!”
康熙帝端起汤药漫不经心的吹散热气。
“不,万岁爷,臣妾是来负荆请罪的,臣妾有罪,是臣妾教导无法,教出这么个豺狼虎豹的畜生!”
“臣妾恳请万岁爷赐胤褆一死!”
康熙帝端着汤药的手微不可闻的颤了颤。
“你让朕处死胤褆?”
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不确定的询问道。
“是,胤褆这逆子竟是撺掇着万岁爷杀太子,留不得!兄弟如手足,他怎么能自断手足!”
“是臣妾教导无方,只求万岁爷饶过臣妾!”
此时那拉氏将额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在赌!
只有把最坏的结果摆到万岁爷面前,才能避免最坏的结果出现。
康熙帝被惠妃这一顿歪理邪说,给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对胤禔非常愤怒,甚至可以说恨透了他,但是毕竟虎毒不食子。
“那拉氏!朕忽然发现,胤褆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你这个额娘教导失策!”
果然,她赌对了!
亲生额娘要求杀自己的儿子,这在多疑的万岁爷眼里,又是一种不仁。
她狠下心肠请求万岁爷赐死胤褆,转而会让万岁爷产生一种错觉。
那就是责任不在胤禔,而在于她这个额娘的教育失策。
但是子不教父之过,胤礽犯了罄竹难书的错,而她的胤褆更是犯了那样的错。
这个责任究竟算谁的?
当然是万岁爷自己的啊。万岁爷自己应该对此事进行反思。
只要万岁爷一反思,那么大家就安全了。
即使再不济,万岁爷将胤褆圈禁起来,死生不复相见。
但对于她的儿子胤禔而言,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而此刻开始,惠妃叶赫那拉氏,将彻底绝了万岁爷的恩宠。
她用余生全部的荣宠换来儿子的一条命,值了!
“咳咳出去!滚出去!”
康熙帝气的将手里的汤碗砸向那拉氏的脚边,为什么他的儿子一个两个的,都盼着早些将他气死!
“那拉氏,将你养的畜生带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臣妾谢万岁爷隆恩!”
用余生的恩宠来换取儿子的性命,惠妃那拉氏觉得不悔。
所有人都可以放弃她的儿子,唯独她这个亲额娘不能。
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的亲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
惠妃压下心中的狂喜,再次叩头谢恩。
待惠妃离开之后,德妃乌雅氏从屏风后走出。
“万岁爷莫要对胤褆太过严苛,子不教父之过。”
“若是有错,您是胤褆的皇阿玛,怎能无半点错处?”
梁九功俯身听得心惊肉跳,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德妃娘娘能对万岁爷这般说话。
换做是别的嫔妃,小心小命难保,惠妃怎么和她儿子胤褆似的,蠢笨如猪呢?
“朕是天子,天子无家事,相夫教子是你们女人该尽的本分!”
“哼,难怪万岁爷那么多儿子,没一个儿子和您亲近!”
“那些儿子都是来讨债的,全都盼着朕早些驾崩,一个个的盯着朕的龙椅,都以为朕不知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也希望那种纯粹而不带任何杂质的父慈子孝。
但在皇族,这是最难求的感情。
“谁叫万岁爷家有皇位要继承,是万岁爷对皇子们过于严苛,如今反倒怪起孩子们过于优秀,有觊觎皇位之心?”
“万岁爷真是自相矛盾!”德妃边嗑瓜子边揶揄道。
“放肆!”
被人戳破心事,康熙帝有一丝恼怒,于是沉声怒喝道。
乌雅氏被万岁爷斥责,顿时寒着脸一甩袖子,转身就要离开御帐内。
“去哪?今夜朕翻了你的绿头牌~”
“臣妾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