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年家还是尊敬四阿哥的,想起那些捧高踩低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恼火。/p
于是苏培盛看年家二公子的眼神就和善许多。/p
那些满人不屑与她这个汉人包衣奴才为伍,甚至没有人愿意与她住一个屋。/p
更可恶的是,他们还将她赶到晒不着太阳的破旧偏殿里。/p
年瑶月虽然满面怒容,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她巴不得一个人睡一个房间。/p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年瑶月就被叫醒。/p
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来到无逸斋当四阿哥胤禛的代罚书童。/p
……/p
无逸斋内,听着戒尺一下下重重落下的声音,苏培盛脑门都是汗。/p
偷眼看了看四阿哥,似乎爷今日不大高兴,两个时辰不到,连续念错好几句诗词。/p
再看正在挨罚的年羹尧,哦嚯,他手心都肿了,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个血泡。/p
苏培盛缩了缩脖子,看着都觉得疼。/p
手心打的没块好肉,就换手背打。/p
整个早上,年瑶月都在挨打。就算她是猪,也猜到自己被穿小鞋了。/p
真的好疼啊,她忍不住鼻子一酸,一滴泪滑落,逞强的微微昂起头,不许眼泪继续落下。/p
不能低头,贱人会笑!/p
别以为她不知道弘旭那些人暗地里龌蹉的小动作。/p
笑吧笑吧,趁现在还笑得出来,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欲哭无泪!/p
胤禛扭头就看见年羹尧眼眶湿润,鼻尖微红。/p
他正倔强地抬头,让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就是不掉下来。/p
眼看着二指宽的黄铜戒尺即将落在满是血泡的纤细手背,他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要打…”/p
掌刑的小太监愣在原地,有些懵然地看着四阿哥。/p
“哼!不要打的太轻!”胤禛冷哼道。/p
差点给忘了。/p
这些奴才有的是办法投机取巧,连挨打都有门道。/p
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p
而有时候打的不见血的地方,反而伤筋动骨要人命。/p
年羹尧如此圆滑世故的人,怎么可能被动挨打,肯定是在他面前演苦肉计!/p
此等工于心计之人断不能留在身边。/p
殊不知今日行刑的小太监的确是被人暗中买通,只可惜不是让他手下留情。/p
而是…让他好好招呼年家二公子。/p
午饭要等主子先吃完,然后是伴读,最后才轮到哈哈珠子。/p
御膳房送来的饭菜倒是丰盛,可轮到她吃的时候,只剩下残羹冷炙。/p
看着碗里早就坨成一团的火腿鸡丝面,鸡丝和火腿早就被人捞走,只孤零零的留一根鸡丝,和一片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火腿在碗里。/p
要不是看见火腿和鸡丝,她还以为自己吃的是碗连葱油都没放的阳春素面呢。/p
双手被包扎成粽子,年瑶月吃力的捧着海碗,躲在墙角边吃面边看天上的月亮,边默默流泪。/p
每天累到看见蟑螂都不想打。/p
想回家,想吃鸡腿,想吃肘子,想着想着,眼泪就从嘴角流了下来。/p
二楼小轩窗,胤禛蹙眉看着年羹尧可怜兮兮端着碗边吃饭边流泪。/p
胤禛心想,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p
可转念一想,一个大男人挨点打就哭哭啼啼,就像个娇滴滴的女人。/p
如此懦弱无能之人,留之何用?废物。/p
他就等着这年家的草包哭哭啼啼找他告假,到时他顺水推舟将他打发出宫。/p
第二天…/p
第三天…/p
第四天…/p
“让我们红尘做伴,吃的白白胖胖,策马奔腾共享一顿大餐…”/p
听着荒腔走板的古怪歌谣,胤禛手里的海棠酥差点掉地上。/p
年羹尧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难道看不出爷在下逐客令吗?/p
都已经挨了三天打,这小子竟然没打退堂鼓。反而越挫越勇?/p
真不知道这人脸皮为何如此厚,这样还笑的出来,还打趣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p
“呵,但愿你接下来还能笑的出来!”/p
看着年羹尧那小子笑嘻嘻的端着一碗只剩下白米饭的烧鹅饭吃的津津有味,胤禛觉得最喜欢吃的海棠酥都索然无味。/p
忽然很想尝尝年羹尧那碗只剩白米饭的烧鹅饭。/p
第五天,再熬一天就能休沐回家和二哥换班了!/p
年瑶月心情舒畅,跟着苏培盛来到了布库房。/p
大清朝是“马上得天下”,所以对皇族子弟骑射武功的训练也十分重视。/p
因此在乾清门内北侧设立布库房,为众未成年阿哥们习武之所。/p
教阿哥们习武射箭这种危险活,自然要很谨慎,于是代打书童再次上线了。/p
原主是将门之后,所以身手自然不错,与四阿哥的谙达们切磋了几回合,根本不落下风。/p
终于不再挨打了,她差点嗷呜的哭出声。/p
“爷,皇贵妃娘娘来了,在翠微亭等您呢~”/p
苏培盛小跑着前来通报。/p
这布库房极为特殊,大清祖制规定,宫妃女眷无圣旨不得擅入,否则严惩不贷。/p
贵为后宫第一人的皇贵妃也不例外。/p
胤禛放下手中的黄杨木弓箭,脚下的步伐快了几许。/p
年瑶月垂着脑袋跟在苏培盛身后,才靠近荷花池,就听见有人在惊呼尖叫。/p
头顶上方遮天蔽日地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