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怕了,他从前去雍亲王府讨lùn_gōng务的时候,妹妹总会让人送来夜宵。
每一次雍亲王都独自享用,从来不分给他吃。
而且雍亲王还吃的一脸幸福陶醉的,看的年羹尧直咽口水。
原以为雍亲王小气不肯与他一块分享妹妹做的好吃的。
如今想来,他该感谢雍亲王不杀之恩!!
几人正有说有笑的吃着烤包子,喝着奶茶,就在此时,原本在安静吃包子的舞姬忽然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然后噗的一声,呕出一口黑血。
“额吉!!”策零看到额吉慢慢合上的双眼,顿时着急的抱着额吉。
他想哭,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孩子..额吉撑不住了..你是草原上..草原上的雄鹰,额吉..额吉不该变成束缚你翱翔的枷锁..额吉..额吉想你父亲了...”
“他在等我…额吉该走了……”
年羹尧想上前去安慰那对可怜的母子,却被年瑶月拽着离开。
“哥哥,让他们母子二人好好的说说话吧..”
舞姬根本就活不久,难怪噶尔丹不担心舞姬受尽凌辱会逃跑,原来他早给舞姬下了慢毒。
年瑶月猜测那毒肯定要在固定的时间服用解药。
所以舞姬离开之后,才会因为没有按时服用解药,而渐渐毒发身亡。
“那舞姬没救了,她定是被噶尔丹喂了毒药,需要按时服用解药那种,二哥,你干吗去!”
年瑶月看见二哥转身拔腿就朝着明月奴母子所在的帐篷里冲。
二哥古道热肠,根本藏不住话。
可那是舞姬自己的选择,她只是不想拖累明月奴而已,大爱无言,她懂做母亲的心。
没过多久,她就看见明月奴背着舞姬冲出了营帐。
“放下..明月奴..噶尔丹策零!放下我..”
当听见噶尔丹策零这个名字的时候,年瑶月震惊的捂着嘴角。
天呐,小奴隶竟然就是未来的准噶尔新王,噶尔丹策零!
此人比他叔父噶尔丹更为可怕。
他在位期间,不仅对西方用兵,征服哈萨克草原,称霸中亚地区。
与此同时,噶尔丹策零还积极学习西方科技,任用瑞典军官,甚至组建了专门炮兵、火枪兵。
他在位期间,准噶尔虽然只有几万人的军队,但却能够同时抗击沙俄、对付大清朝。
年瑶月之所以这么熟悉,是因为噶尔丹策零,将来会是四爷的死敌!
四爷登基后对准噶尔用兵,噶尔丹策零诱敌深入,清军求胜心切,误入包围圈。
结果..大清惨败,几万人的大清精锐,最后只剩下两千残兵...
不对啊,历史上的噶尔丹策零的生母,是母国和硕特汗国被丈夫灭掉的亡国公主,为何会变成了汉女?
年瑶月看见二哥听见噶尔丹策零这几个字之后,已经目露凶光的举起了砍柴刀。
“二哥!”她着急夺过二哥手里的砍刀。
既然历史改变了,有没有可能策零今后不会变成大清的祸患?
几个月前,策零才舍生忘死的救了他们兄妹二人。
而如今,他们兄妹却要对策零母子举起屠刀。
而且还是在策零的母亲即将死亡的绝境下,年瑶月握紧二哥的砍柴刀,她的良心会痛,真的会痛。
“我姓噶尔丹,所以天生该死?”
策零早就注意到了兄妹二人的动静,此时背着额吉,边缓缓前行,边失落的问道。
年瑶月沉默,忽然丢掉手里的柴刀:“没有谁天生就该死!我们是朋友!我是大清子民,希望今后无论如何,请不要伤害大清子民!可好?”
“明月奴!带你额吉回家吧!她只是不想重回地狱..”
年瑶月看着趴在策零肩头的舞姬,此时她的瞳孔渐渐涣散,已经到了回光返照弥留之际。
“不!!地狱就地狱,我要额吉活着,额吉死了,无论哪里都是无间地狱!”
策零已经感觉到额吉抱着他脖子的手臂,在无力的滑落。
眼泪,在这一瞬,终于不争气的大颗大颗滑落,他知道额吉死了,连额吉都不要他了。
他再也没有家了。
就这么背着额吉的尸首,漫无目的在草原上游魂。
草原上的狼毒花都开了,那是额吉最喜欢的花。
狼毒花在漫天的灰尘和沙砾中傲然挺立着,漫山遍野都是血色的红和凄凉的惨白。
刺耳的风声里,在落日的余晖下,策零呆呆的看着那些红骨朵,忽然发疯似的开始伸手去刨土。
年瑶月看到情绪失控,嚎哭不止的策零,顿时焦急的冲到他面前。
当她看见策零疯了似的将一截带着污泥的草根塞进嘴里的时候,顿时惊呼着冲到策零面前,伸手去抢夺那草根。
“不能吃!你额吉宁愿死也要让你自由,你要替她报仇!你怎么可以如此懦弱的选择自杀!”
策零手里拿的是狼毒花的根茎,这种开在生死边界的狼毒花,有另外一个可怕的名字,叫断肠草。
根系越发达,毒性越强,但人畜绝不能食,误食之,必死无疑。
“噶尔丹策零!”
年瑶月伸手一巴掌打在策零脸上,看到他错愕的捂着脸颊,恸哭不止。
看着孤苦伶仃的少年,年瑶月盘膝坐在他对面,正准备开口安慰,忽然被少年拽入怀中,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只是拥抱,求你..”少年沙哑而带着无助的嗓音,带着哭腔。
年瑶月怔了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