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为何会成为纸老虎你心里有数!”
胤禛冷哼一声,取了帕子替年氏擦拭满嘴的桃汁儿。
“一山不容二虎,咱府里已经有我这只母老虎了,爷只能当招财猫了!”
年瑶月将桃子推到四爷嘴边,与四爷一块吃。
看见四爷就着她吃过的地方轻抿一口,年瑶月壮着胆子试探性的说道:“那孩子我考察过了,对咱的闺女是真心的,要不..咱快刀斩乱麻,让他们先成亲?”
年瑶月小心翼翼看了四爷一眼。
“不可能!爷不答应!”胤禛的态度依然坚决。
“可是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年瑶月抑制不住痛哭流涕的说道。
“我去找清欢的时候,那傻丫头已经自戕了两回,若不是我阻拦,爷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年瑶月将桃子推回给四爷。
“后日我会给他们二人悄悄的主婚,你这个当阿玛的来不来,随你,反正这女婿我觉得不错~”
“还有!爷,我的肚子我自己做主!生不生孩子,需要咱二人一块商量,而不是爷自个悄悄的就绝了我当额娘的希望!”
年瑶月看见四爷呆呆的盯着手里吃剩下的半个桃子发呆,知道四爷心里其实已经动摇了。
四爷既然不肯出手,年瑶月决定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
她来到四福晋逸娴的院里,与她一道商量对策。二人决定让清欢假死,金蝉脱壳,与云峥一块离开王府。
当日,清欢病重的消息就传开了。
逸娴寻来一个病重的少女易容成清欢的模样在屋里装病,流水般的太医进进出出。
所有人都认为雍亲王的掌上明珠快要香消玉殒了。
而此时南郊的瑶园内,则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晖儿晟儿那几个孩子都来齐了,整座瑶园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连年家人都来了。
年瑶月站在瑶园门口翘首期待,可吉时已到,却没看见四爷的身影出现。
“额娘,阿玛定还怨恨女儿,肯定不会来的。”穿着大婚喜服的清欢有些失落的说道。
“傻孩子,你阿玛来不来有什么要紧,吉时已到,新人该拜天地了~”逸娴今日心情大好,此时高兴的合不拢嘴。
年瑶月将女儿头上的红盖头放下,安慰道:“他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耽搁了,他不会不来,相信额娘,你阿玛迟早都会来~”
她与逸娴一左一右牵着清欢的手,入了内堂。
与瑶园一河之隔的红螺山巅。
胤禛从千里目镜中,看着女儿被年氏和那拉氏搀扶到屋里,渐渐消失在眼前,他抬头仰望苍穹。
苏培盛瞧见王爷一人站在高处不胜寒的山巅。
他孤零零的看着瑶园内的热闹场景,不住的擦拭眼角,与瑶园里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顿时唏嘘不已。
“王爷,您别哭啊,咱这会去要瑶园,还来得及拜高堂呢~”
胤禛的脊背僵了僵,沉声喝道:“狗奴才,谁说爷哭了!只是..只是山巅风沙太大,迷了眼而已!”
苏培盛怔了怔,盯着纹丝不动的树叶和衣炔,用力的点了点头:“对对对,可不是吗,奴才被这山风吹的直哆嗦~”
主仆二人站在山巅之上,从日上三竿到月落乌啼,最后瞧见瑶园里璀璨的灯火摇曳,都不曾离开。
次日清晨,年瑶月和逸娴喝了女婿茶,逸娴要赶回府里,与紫禁城里派来探望清欢的人斡旋,年瑶月则替清欢整理行装。
才出瑶园,就看见一辆黑色的马车安静的停在瑶园门口。
马车前坐着苏培盛,年瑶月心中雀跃,四爷终究还是来了。
“清欢!你们快来给你阿玛磕头!”
“阿玛..”
清欢牵着夫君的手款款走到阿玛的马车前头,夫妻二人屈膝跪在马车前头,恭恭敬敬的磕头请安。
马车里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良久之后,从帘子后头丢出一个锦盒。
“去川陕,他家里的猫猫狗狗已经处理干净,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所以..一定要幸福,若不然...阿玛定诛他满门!”
清欢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她的婚事能得到阿玛和额娘的祝福和认可,比什么都重要。
“阿玛您放心,若他敢负了女儿,不必等您动手,女儿先诛他九族!不,十族!”
“岳父大人您请放心,小婿此生定不负清欢!否则不必你们动手,小婿以死谢罪!”
“好了好了,大喜日子别喊打喊杀的,你们早些出发吧,记得常来信!”年瑶月与女儿依依惜别。
一转身就看见马车帘子在晃动,显然方才四爷悄悄的掀开帘子在目送女儿离开。
她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四爷若无其事的在拿着一本折子看的认真。
看着四爷眼眶微微泛红,年瑶月心疼的俯身捧起四爷的脸颊,在他的眼尾处落下轻轻一吻。
“爷...你折子拿反了~”
胤禛默不作声的将拿反了的折子丢在矮几上,伸手将年氏拥入怀中。
“走吧,都走吧,谁都可以离开爷,唯独你不能离开!”
四爷将脸颊埋在她的肩胛,年瑶月伸手抱住四爷的脖子温声安慰:“女儿只是嫁人了,难道你还不允许女儿嫁人生子,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当个老姑娘啊?”
“我也会离开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历史上的年妃,在雍正二年就香消玉殒了。
一想到在她死后,四爷一个人还要孤零零的度过十一年的光阴,年瑶月鼻子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