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好好吃红烧肉啊!”/p
道姑放下咬了一口的红烧肉,凝眉看向窗外。/p
窗外雨疏风骤,她勾唇浅笑,看着雨幕中,山道上背着荆棘的少年逆着风雨,一往无前。/p
可随着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眼看额头都嗑出血的少年即将到达笼翠庵山门口。/p
道姑凝眉,再也笑不出来了。/p
“没想到玄烨那薄幸人也能生出这么个情种!”/p
“叫他回去吧!我保证那丫头性命无忧!”/p
…………/p
一只海东青翱翔在紫禁之巅,很快就扇着翅膀俯冲到养心殿内。/p
“万岁爷,是青格尔!青格尔来了!”梁九功高兴的手舞足蹈。/p
他已经快十年没见到这只海东青了!/p
“青格尔,过来!”/p
康熙帝素来冷峻的脸上露出笑容,朝着海东青招招手。/p
那半人高的海东青扑腾着翅膀跳到皇帝陛下的御案上,溅起墨梅点点。/p
康熙皇帝激动地取下海东青脚上的竹筒,十年了。/p
他很期待十年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p
展开书信,笑容凝固在唇边。/p
信上只有寥寥七个字:狗皇帝,别动年氏。/p
…………/p
内务府里。/p
年瑶月佝偻着腰,跟着一众新入宫的宫女们一块培训怎么伺候主子们。/p
大清入关至今,她是第一个由殿选的秀女沦为最下等宫女的存在。一时间沦为整个紫禁城的笑话。/p
那些新入宫的宫女们一个个见到她就露出讥笑嘲讽的神情。/p
“年姑娘~”苏培盛毕恭毕敬地弓着腰。/p
听到苏培盛的声音,年瑶月懒懒的抬眼看了看,然后继续眯眼休息。/p
午休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之后又要开始学习如何用手心捧着滚烫的茶杯,直到合适的温度,再端到主子们面前。/p
看到苏培盛,她心里的委屈化为无声的愤怒与指责。/p
双手已经不能握成拳了,因为十个指头都是被茶杯烫伤的水泡。/p
这些主子高高在上,简直没有人性,喝个茶而已,也要以虐待奴才为乐!/p
“您放心,爷说了,再过几日会帮您安排一份轻松的活!”/p
自从千绝峰回来后,苏培盛已经不敢将年氏当成普通的宫女看待。/p
他有强烈的预感,年氏迟早有一日会成为四爷心尖尖上的女人。/p
“哼,四爷之前不是还说会帮我落选秀女?结果呢?我差点死在体元殿!”/p
年瑶月赌气的吐槽道。/p
“让四阿哥拿这些甜言蜜语去哄别的姑娘吧,哄未来四福晋也成!奴才的事情自己会处理。”/p
她已经看透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既然做不到,为何要给她希望!/p
是她愚蠢才会相信四阿哥真的会全心全意帮她。/p
既然做不到就别把人当猴耍,她也不会被欺骗到最后,毫无反击之力。/p
越想越气,因为毫无保留的信任四爷,她差点被康熙爷杖毙,辛亏太后娘娘慈悲心肠,救她小命。/p
自从她出事之后,就算她在紫禁城里,四爷都没有露过面。/p
也是!她一个有妖痣的狐媚子,谁靠近她都要倒霉!/p
“你!好好好!这回都是你吉人自有天相!”/p
苏培盛憋到内伤,这女人简直就是白眼狼!/p
爷为了救她,寒雨夜在山道上负荆请罪。/p
若不是爷,此时她早就不知道在哪口井里“意外落水”了!/p
浑身是伤的四爷,如今还可怜兮兮的一个人躲在香山别院里独自疗伤。/p
担心年氏心情沮丧低落,四爷还特地派他来安慰年氏,没想到年氏只知道说风凉话!/p
“小年糕~”/p
苏培盛瞧见一个脸熟的侍卫在叫年氏的乳名。/p
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连四阿哥都不曾如此亲昵的叫年氏的乳名!/p
咿?这不是被他打断了一只胳膊的纳兰公子么?/p
“苏公公,没事的话,奴才先走了!”/p
年瑶月寒着脸转身带着纳兰衡离开。/p
苏培盛站在那气的直跳脚,真想冲到年氏这忘恩负义的女人面前,将真相告诉她,让她无地自容!/p
二人走到一处假山后,纳兰衡将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她。/p
“听说你挨了板子,这金创药是万岁爷赏的,给你!”/p
年瑶月接过金创药,心中感动不已,在她落难的时候,纳兰衡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p
“纳兰公子,我脸上有妖痣,你不怕我是狐媚子妖孽?”/p
“不怕,本公子有祖传的降妖除魔秘方!”/p
纳兰衡伸手弹了弹年氏的额头,看到她俏皮的眨眨眼,他勾唇灿笑。/p
“丫头,别怕,我帮你找了些门路,你不会被派到辛者库洗衣服刷马桶。”/p
“过几日你应该会被派到南府里。”/p
纳兰衡知道年氏如今已经是落魄到住在八大胡同里的人,南府虽然都是歌舞伎和乐人,但俸禄和赏赐却极为丰厚。/p
年氏有一副好嗓音,不该被埋没。而且还能养家糊口,何乐不为?/p
“瑶月多谢纳兰公子相助!”只要不去辛者库刷马桶就行。年瑶月知道纳兰衡已经尽力了。/p
香山别院里,苏培盛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任由茶杯划过耳畔。/p
“狗奴才!一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备马!”头上和身上还缠着染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