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严厉了训完两人,转首看向贺馨儿时,已是换了副慈祥和蔼的面孔,“四丫头刚刚受委屈了。”
略顿了顿,她又笑道“二丫头、三丫头还是小孩子心性,直来直去的容易得罪人,这不就与人起了争执,头回吃这么大亏,心里委屈也是有的,又是与你前后脚进的万福银楼,就盼着自家人上前帮忙,却是不知那时你早已离去,才有所怨愤,实是误会了。”
贺馨儿眨眨眼,笑了笑“老夫人是心疼二小姐、三小姐呢,这是怪我带着大狗先走了一步?”
老夫人一僵,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然而接下来的话,她更是始终不及。
“不敢瞒老夫人,馨儿当时就是在场,也不会帮忙的,大白只保护弱小,不会仗势欺人。”
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险险噎死。
整个花厅诡异的静,每个人都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实在是太大胆了,这是打老夫人的脸啊~
大老爷贺鸿锦神色莫名的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贺家恒心底象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下,突然的就兴奋起来,原来幸灾乐祸的感觉这么美妙,太有意思了。
一个压抑着性子多年的人,总是低调内敛的人,这一瞬间,竟生出许多叛逆的心思,特别的想看看老夫人和蔼面具下的真面孔。
“四妹妹说的对,仗势欺人、持狗行凶这种泯灭天良的事,绝不能做。”
老夫人胸口疼。
贺楚儿与贺琪儿几欲晕厥。
二老爷贺鸿章,再次恼火,“家恒是什么意思?拐着弯的骂人还是怎的?”
他也不等贺家恒说什么,转头就瞪向贺馨儿,“看自家人吃亏都不肯帮忙,就是居心不良!有狗不用,不是想看楚儿她们热闹,是什么?哼,半道回来的就是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贺馨儿轻笑了笑,“敢问二老爷,何为一条心?二小姐、三小姐带着十几个丫鬟围殴人家主仆三人,这事暂且不说对不对。只说我若为着一家人出头,让大白把人给咬了,到时人家告到官府,这罪责算谁的?”
“二小姐、三小姐会跟我一条心,主动认下罪名吗?”
“哼!强词夺理!——牙尖嘴厉!你、你………”
二老爷贺鸿章被堵到语塞,直恼得想要掀桌子,到底当着大哥的面不敢,脑子却是被她气得翁翁响,一时倒是不知怎么怼回去。
大老爷贺鸿锦,最恼他花言巧语哄着老夫人,明明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与他分庭抗礼,甚至还隐隐的想压自己一头,实在恼人至极。
平日一些小事也就算了,他可以大度点不做计较,可这死东西趁自个不在家,把家明送走,这事是无论如何过不去的,他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只是一时半会的还没挖好坑。
死东西害他损失那么大,他当然要坑个狠的,方能对得起他。
因着中秋节,生意上的人情往来,还有查帐等杂事缠身,他都没倒腾出手来对付这死东西。
结果二房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一再出事,特别是他两个儿子被人tuō_guāng了扔到府门口,简直是大快他心。
他很是幸灾乐祸的高兴了一场。
只是那会的心情却是没法跟现在比。
他还是头回见这死东西被人怼得还不上嘴,看得他心里那个痛快就别提了,好象六月天吃冰块,简直爽到了极至!
大老爷贺鸿锦千年不变的黑脸,直接绷不住,愉快的翘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