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传旨的公公半晌午便到了将军府,不过传的是皇上的口谕,又赏下了一大堆补品和膏药,另有两箱夏天的绫罗与冬天的皮草,想着季重莲以妻子的身份带去甘肃最合适不过,也是皇上对裴衍的一份心意。
季重莲恭敬地叩首谢恩,又让琉璃奉上了打赏的荷包,便让人送了这位公公出府。
季重莲虽然想要即刻启程,但要准备的还是很多,再加上还要安排元哥儿的后续事宜,着估摸也要三天的日子。
霜姐儿能去甘肃自然是欢心雀跃,这样她便又能与木家在一同玩乐切磋。
季重莲没有对霜姐儿提起过霍达的事,孝子也不懂,再说裴衍信里也只是粗略地提了提,他可不会这样简单地就将孩子交出来,还要看木家是否喜欢和南疆人共处,若是霍达能够赢得他们的心,最后再由这俩选择去还是留。
所以,很有可能在他们到达甘肃时,木家还是一个不少地呆在那里。
筝姐儿对于出远门没有概念,不过看着季重莲给她一样一样地整理着随身的物件时,赶忙爬到了炕角,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了她,“娘,带着这个!”
“嗯?”
季重莲愣了愣,转过身接过了册子,随意翻了翻,倏地便顿住了。
这本册子是本练字的册子,看得出来是裴衍的笔迹,写了厚厚的一摞,从简单的字体到复杂的字体,一笔一划,一横一捺都刚劲有力,看着这字似乎能够想像他当时是多么用心地写下。
每一页其实只写了一个大字,但每一笔每一划都拆分开来叠加着写,最后才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字,所以明明只是写完一个字就占了整整一页,这厚厚的一摞只怕有几百个字呢。
“这是……”
季重莲有些惊讶地看向筝姐儿,虽然她也意识到了这是,但可能呢?
裴衍他回上京城已是够忙的了,就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穿梭在皇宫、工部与将军府之间,有时候累得甚至一倒床就睡,这些费时费力的活计他又是在时候完成的?
筝姐儿掰着手指算了算,小嘴抿笑着,“这是爹爹给的,我有,有,弟弟也有。”
季重莲轻轻抚了抚筝姐儿的小脸,心中颇为感动,又翼翼地合上了这本册子,珍而重之地放进了樟木箱笼里。
这是裴衍对孩子们的一份心意,不论何时都值得珍视的。
他不是不爱孩子们,只是太爱,或许连言语不能表达,这些练字的册子在外人看来或许简单地不值一提,但那却是一个父亲对孩子们的期许与盼望。
或许他想着在未来的几年他不能够长伴在孩子们左右,若是他们长大了启蒙了,是不是也该学着写字练字,师傅好找,可他作为父亲的心意却难得。
也许孩子们还小无法理解,但等着他们长大成人后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不会忘记这份来自父亲用心意写成的礼物。
离开上京城的最后一个夜里,季重莲将元哥儿抱到身边来睡,幸伙开始时还很兴奋,可玩着玩着没找着两个的身影他便有些泄气了。
季重莲笑着拉了元哥儿坐到怀里,又用丝帕抹了抹他额头的细汗,笑道元哥儿这两天在舅母那里玩得可开心?”
为了让元哥儿适应与季崇宇夫妻生活在一起,敏福郡主早便来抱了他,这两天里想着办法和他玩乐,俩人倒真是相处得极好。
季重莲也派人去看过,这小子当真是乐不思蜀,半点都没有想的意思。
“开心!”
元哥儿重重地点头,“舅母给我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浩表哥陪着我玩,就是不在……”说着还有些困惑地看向季重莲,小嘴一噘,“们哪里去了?”
“元哥儿乖!”
季重莲在心中叹了一声,不由又抱紧了元哥儿一分。
霜姐儿最近都在整理要带走的,哪里有空陪元哥儿玩,筝姐儿又喜欢跟在她身边,姐弟几个自然就聚不到一块。
这小子平时也挺粘霜姐儿的,两天没见着,心里定然是想了。
“元哥儿,”季重莲想了想,才道若是娘带着们去爹爹那里待上一阵,你就陪着舅舅和舅母,等着我们,好吗?”无错不跳字。
元哥儿立时便皱了眉,“为娘不带我?”
“因为元哥儿年纪小啊!”
季重莲无奈之下只得这样说道元哥儿最小,所以走不得远路,再说咱们家里也要有人守着是不是?”
元哥儿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表情很是不愿,又有几分委屈和受伤的模样。
季重莲看在眼里心里难受极了,只得撇过头去,片刻后才转了,“元哥儿眼下已经是男子汉了,对不对?”
“我是!”
元哥儿骤然昂起了头来,小拳头握得紧紧的,“爹爹说他不在时,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要保护娘和!”
“爹爹真这样说过?”
季重莲眼睛一亮,看来裴衍对的教育也没落下,两父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悄悄话。
元哥儿重重点头,又有些后知后觉地捂了嘴,左右看了看,有些懊恼道这是我和爹爹的小秘密,我答应他不说的。”
季重莲在心里笑了笑,又捏了元哥儿的小手,道你放心吧,就娘一个人,娘保证不告诉爹爹!”
“真的喔?”元哥儿一双眼睛晶晶亮亮,一眨不眨地看向季重莲,“咱们拉钩!”说着已经主动地伸出了尾指往季重莲尾指上一钩。
“你这许头,真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