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嫁妆单子,“这些,是我当年和俞义成亲时,我的陪嫁,还请大人帮我要回来。”
师爷上前接过,呈给县太爷,县太爷看也没看,直接放在桌子上,“这嫁妆本就是你的,既然和离,自当你带走。”
“他还让人烧了我的快餐店。我那店里的装修可是请了高人来给设计的。还耽误了我很长时日的营生,就算两万两吧。”
“这个必须给!”县令说道。
“还有,这几年,俞义以读书为名,从我娘家骗走了几万两银子,拿去补贴他的家用,大概有五万两,这些我也想讨回来。”
“这个……”
县太爷犹豫了一下,眼光瞥向知府。
知府汗流满面的站着,哪里顾得上这些。
风澈转扳指的手一停,淡淡的问,“这很难吗?”
“不难,不难。”
县太爷立刻应声,惊堂木一拍,“准了!”
夏曦往前走了一步,到了俞义面前,无视他的模样,道,“俞义,从今日开始,我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夏氏!”
俞义在做垂死挣扎,“你不想知道孩子的身世吗?”
夏曦静静的看着他,就在俞义升起希望,觉得自己还能获得一丝生机时,夏曦缓缓道,“琪儿是我的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他的身世如何,他永远是我的儿子。”
风澈眼睛眯起来。
俞义嘴唇动了动,夏曦抬头,“大人,麻烦您让俞义写下和离书吧。”
县太爷示意,师爷忙拿了纸笔,到了俞义面前,把纸铺在地上,把笔塞进他的手里。
俞义握住笔,抬眼看夏曦,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当真不想知道?”
“不想!”
夏曦回答的毫不犹豫。
俞义闭了闭眼,握紧笔,快速的写了和离书,签上名字,摁了手印。
师爷弯下腰,把和离书拿起来,恭敬的递给夏曦。
张爷本就对夏曦有意了,如今她又和离了,张爷想必很快就会上门提亲的。
师爷就是这么想的。
“多谢。”
夏曦接过,小心的拿在手里,询问县太爷,“大人,不知道我的那些银两……”
俞义和月柔自是没有银子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从夏家骗取,夏曦之所以这样说,料定了知府会当这个冤大头。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知府便急忙接了口,“多少,我来拿。”
“大人就给七万两吧,至于我的那些首饰,应该还在她们手中,麻烦还给我就是了。”
“没有了,已经溶了。”
俞义喃喃的说,前些日子是月柔的生日,她看中了一款首饰,非要买,俞义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才回来给夏文要。
结果一文也没有要回去。无奈之下,只得把从家里拿的那两样首饰找了一个地方溶了,把溶成的金子换成了银子,又添了一些,给月柔买了首饰。
夏曦眼圈迅速红了,“那可都是我娘精心给我准备的陪嫁,都是纯金打造的,上面还刻了我的名字,你怎么能……?”
知府咬牙,“值多少银子,我来陪。”
夏曦有些不愿意,“怎么能用银子来衡量,那些都是我家里人对我的情意。”
县太爷恨不得叫她姑奶奶,有人赔,你就借着坡下驴吧,要不是有王爷在这,恐怕你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急得给她使眼色,见她不看自己,急得不行,试探着劝解,“夏娘子,既然都溶了,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了,你不如得了银子,再去打造自己喜欢的。”
夏曦思量了一下,才微微点头,“就听大人的。”
县太爷微微松了一口气,问,“不知道夏娘子想要多少银子的赔偿?”
“我也不多要,就算三万两吧。”
县太爷脚底下一个不稳,趴在了桌子上,肚子撞在桌沿上,撞的他泪花都要出来了。
风澈转着扳指的手顿了下,知府则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开口就要怒问,什么样的破首饰能值三万两银子?
一瞥眼,看到风澈,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没有马上应声。
县太爷见脸色行事,看知府没有立刻答应,便知道他不愿意出这么多。
刚要劝说夏曦要的太多了,风澈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既然他把首饰溶了,定然是手中没有银子了,你就算要也要不出来,这样,本王爷作主,把他们的宅院……”
知府听的心惊肉跳,那处宅子可是花了他十几万两银子买下来的,未等风澈说完,赶紧忍着心痛道,“王爷,这十万两我替罪女拿了。”
“你拿?”
“是,但下官来的急,没有带那么多的银两,最多三日,不、两日,一定会让人送过来。”
“你可等的?”
风澈问夏曦。
夏曦头垂的低低的,似不敢和他对视,“等是等的了,就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今日有他在,知府才答应的这样痛快,谁知等两日以后他还给不给?
“风安,回去取银票,先帮平阳府垫上。”
风安应声,大步出去。
夏曦屈了屈膝,“多谢王爷。”
知府脸上的汗更多了,本是赔十万两,如今风澈这一垫付,等他还钱的时候,最少也得十五万两,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半条性命。
县太爷也有些傻眼了,忘了宣判。
还是风澈一个眼神扫过去,县太爷浑身一激灵,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