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迪斯劳斯的目的地是科隆纳大教堂,当然这是官方的正式称呼,通常的叫法是科隆纳宫。
罗马城里,大多数重要家族府邸和教堂是不分彼此的,名义上教会的财产,实际上几代人之前就已经属于某个重要家族了。
科隆纳家族的府邸也是如此。
拉迪斯劳斯在觐见教皇之前,就派老约翰把科隆纳红衣主教的遗物,就是那件麻衣送去了科隆那宫,刚刚他离开西斯廷礼拜堂后,老约翰就回来禀报,当代科隆那家族族长,死去的红衣主教的父亲,帕劳斯帕-科隆纳将军感谢拉迪斯劳斯带回的遗物,并邀请他觐见真选教皇之后去科隆纳宫共进晚餐。
似乎真选教皇从不留任何访客进餐也是某种人所共知的惯例。
尽管科隆纳家族也是拉迪斯劳斯很看重的潜在盟友。
但是拉迪斯劳斯一路上依然对这次出乎意料的觐见跟耿耿于怀,这让他的偏头痛再次发作了。
不过拉迪斯劳斯还是尽可能地和加利亚尼男爵进行了交流,毕竟皇帝要自己挖一挖墙角的意思还是很明确的,已经崩溃的盟友给个名义上的支持也就最多了,真的为了盟友平拼死拼活那是绝不可能的,乘机招兵买马那是必须的。
为了能和加利亚尼男爵好好聊聊,老约翰也被拉迪斯劳斯打发去帮马基雅维里的忙了。
“男爵阁下,不知道您的家人是不是安全逃出米兰了。”
“为了保证米兰人心安定,我的家人遭到法军围城也没有撤离。这一次米兰城破,法兰西的吉斯红衣主教在城里对厄运少女教会大开杀戒,我们家族一向信仰厄运少女本芭莎陛下,暂时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人是被迫改信了,还是已经被烧死在了火刑架上。”
拉迪斯劳斯和加利亚尼男爵都明白,只要一个家族的“护国”还没死,这个家族就不可能遭到灭门,毕竟一个不顾生死不在乎名誉的“护国”如果决定搞恐怖袭击,那就算是当今世上最有权威的几位君主也要胆战心惊。
之所以米兰公爵家族会遭到残酷的对待,其实也和斯福尔扎家族内部的关系有关,侍奉暗i的斯福尔扎红衣主教出生的这一分支,其实和信仰厄运少女的公爵主枝关系非常恶劣,甚至可以说仇深似海。
这段公案要追溯到三十年前,法国上次入侵米兰时的故事了。
斯福尔扎红衣主教根本不会为了公爵家庭拼命报仇,只是如今既然主枝已经彻底灭亡,斯福尔扎红衣主教也就自然是要摆出既往不咎哀痛不已的态度,以便重建家族了。
尽管如此也不能说利亚尼男爵的脸上不是真实的担忧。
国家残破,妻离子散就是如今这位“护国”武士的真实处境了。
拉迪斯劳斯更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刚刚大使的仆人就送上了一份最新的信息简报。
之所以明知故问,也是要更加激起加利亚尼男爵的悲凉心境而已,接下来就是戏肉了。
“您和您家族的忠诚真是让人动容,可是我最近还是听到了很多对您不利的谣言,真是太让人气愤了。”何止是不利的谣言,早在利古里亚城,弃主独走加利亚尼的名声早已经臭了大街。
其实城破之时,武力强悍的战士有更大的逃脱机会也是很自然的,只是这一次斯福尔扎家族的悲惨遭遇让其他贵族兔死狐悲,连带着让加利亚尼的名声臭了大街。
“我无可自辩,公爵父子身首异处,我实在难辞其咎。”加利亚尼男爵尽管通过各种人际渠道一直在为自己进行辩解,但是当着哈布斯堡家族的代表拉迪斯劳斯,他却非常谦卑恭顺。
“请您一定不要太自责,我听说是斯福尔扎公爵自己固执己见才没能逃出米兰,我相信有您的保护,本来公爵殿下是可以安全离开的。”既然对方谦卑恭逊,拉迪斯劳斯就要反过来表示理解了。
“公爵殿下聪明明达,都是被马西莫尔-莫拉蒂这个jian臣蒙蔽了,这个jian贼一再向公爵殿下保证,只要虔心祭祀厄运少女,厄运少女一定会把灾难降临到法军的头上,哪怕法军围城也不分发武器物资反而痴心妄想要搞祭祀请来厄运少女的分身,结果强行收集祭品弄得民怨沸腾,您看如今厄运降临到了谁的头上呢?”加利亚尼男爵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可是他实际上把罪责推到死人头上的行径还是让拉迪斯劳斯心里暗暗腹诽,米兰城是厄运少女的大本营,想要召唤神明的分身不大可能,召唤一个强大的异界生命还是很可能的,不能说是痴心妄想,只是这个计划最终失败了,法军似乎轻取米兰,只是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故事。
可是加利亚尼男爵似乎并无意继续解说,而是进一步说起了一件让拉迪斯劳斯痛恨的事。
“公爵家的女眷,包括夫人,姑夫人,还有几位小姐,也都被俘了,虽然没有像男人那样被处死,可是也要被强迫改变信仰就不必说了,还都成了法国征服者的战利品,波旁公爵那个yin棍,真是无耻之尤。”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妻女的命运,加利亚尼男爵又是愁容满面。
这一次,倒是真的勾起了拉迪斯劳斯的同仇敌忾,已经从安娜口中知道了西博家族也曾经合波旁公爵勾搭的事情,虽然安娜当然不会说自己曾经有意这位公爵,而拉迪斯劳斯又曾经在“手握重兵,位高权重,高贵宗室,法王心腹”的反衬下显得多么渺小。
但是老西博让安娜去见这个丧妻独身的波旁公爵